又一日天明,阳光正好。
杨天在几个宫女的侍奉下穿着盛装,公孙倾正站在身后,早已穿戴整齐。
凤冠霞帔,温软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绝美的面颊又添几分神韵。
杨天轻轻一笑,想到昨夜场景,还觉有些意犹未尽。
为掩人耳目,昨夜杨天是和公孙倾在一张床上睡的。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被子,他却能清晰的听到公孙倾的呼吸声。
那声音柔软轻盈,一直在搔弄他的心弦,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不过杨天并非精虫上脑之人,自知此事凶险,目前还不是碰公孙倾的时候。
若想破公孙家的死局,那就只有一条路,让公孙倾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变成真正的自己人。
也唯有公孙倾这个皇后真正的站在自己这边,他才有足够的实力对抗公孙家,甚至让公孙家低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条路,却注定遍布荆棘,必须处处小心,缓步向前。
几个宫女帮杨天穿好华服,公孙倾上前几步,站在杨天身前,朝他轻轻一笑,又伸手理了一下他的衣襟,笑道。
“陛下神采依旧,与当年一般无二。”
杨天伸手,拉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掌,轻声道:“大病一场,让你劳心了。”
左右诸多宫人默默的听着,都觉得皇帝皇后情比金坚,又想到之前皇帝陛下病入膏肓,皇后娘娘日日以泪洗面,现终于雨过天晴,让人不胜唏嘘。
有几个宫女甚至被眼前的场面感动的眼眶发红,强行忍着不掉眼泪。
“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杨天拉着公孙倾的手,缓步走出殿宇,先送对方踏上歩撵,自己则在何知的搀扶下,迈上软轿。
“陛下启程,摆驾太庙!”
何知尖锐高亢的声音响彻左右,软轿被缓缓抬起,皇帝尊驾,慢慢朝太庙行去。
今日的宫闱,一片肃静,杨天所过之处,所有宫人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不多时便至太庙,此时文武百官皆列两侧,赵空昊身穿正式官服,看到皇帝车驾之后,高声喝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罢,赵空昊第一个跪了下去。
所有文臣在赵空昊之后也纷纷跪地,口中山呼万岁。
梁王站在一侧,有些鄙夷的看了赵空昊一眼,也带着一众武臣跪地,口中山呼。
太庙祭坛前的一切都落在杨天眼中,他双目微眯,缓缓走下软轿,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将公孙倾扶下歩撵,拉着她的手走到百官面前,才轻声道。
“众卿平身。”
百官起身,杨天朝赵空昊问道:“赵爱卿,可以开始了吗?”
“回陛下,均事都已准备妥当,还请陛下上前。”
说着,赵空昊微微躬身,杨天也没说什么,带着公孙倾大步向前,走上高大的祭坛。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在杨天和公孙倾身上,见两人挽手向前,甚是亲密,之前的许多谣传便不攻自破了。
赵空昊和梁王跟在杨天身后,按照历法,赵空昊身为臣子,无权登上祭坛,而梁王乃当今圣上亲弟,自然有权上台。
登上祭坛之后,梁王似无意的看了赵空昊一眼,眼中挑衅意味十分浓烈。
反观赵空昊,却好似根本没看到一般。
这让梁王讨了个没趣,又转头看向祭坛最上方的杨天,随即眉头皱起,暗暗咬牙。
“祭祀开始!”
赵空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天看着面前的祭台,还是觉得有些魔幻。
这种场面他之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祭祀的主角。
公孙倾在一旁拉了他的衣袖一下,杨天缓过神来,从台案上拿过几柱香,递给对方一些,其他的则自己抓在手中。
“跪!”
赵空昊再次高喝,杨天和公孙倾缓缓跪倒,将手中的香在眼前的火盆中点燃。
之后赵空昊说的什么,杨天就没怎么听了,他只是跟着公孙倾跪拜,叩首,机械的走着流程。
值得注意的是,赵空昊作为祭礼掌事,每次命令下,文官的动作却并不跟着皇帝动,反而跟着他赵空昊。
老狐狸跪地,他们跪地,老狐狸拜倒,他们也拜倒。
这举动,便是给公孙倾的警告,也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杨天,不要碰触他的底线。
杨天一直站在祭坛上,背对百官,但他也能想到文物群臣此事的面色。
文臣集团一直都以赵空昊马首是瞻,他一呼百应,这些文官自然也心气极足。
而武臣方面一直是梁王挑大梁,而梁王自从在大殿上被皇帝扇了几个嘴巴之后,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这导致重武将山呼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
如此这般,让这祭祀过程变得有些滑稽,好似乾元朝廷只有半壁江山一样。
公孙倾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完成祭祀的,杨天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怒意,可他自己却不以为然。
公孙家越是和赵空昊不对付,对他就越是有好处。
他也乐的顺水推舟。
不过有件事他一直没想通,在这祭祀的过程中,他却想通了。
赵空昊既然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为何还三番两次的警告自己?
原因很简单,自己第一次露面,表现的有些惹眼,这才让老狐狸盯上自己了。
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当时梁王来势汹汹,他一个刚上朝堂的假皇帝,不光化解了梁王的威胁,还坑了他一百万银子,且逼着他捏着鼻子认了。
虽说当时是迫于无奈,但站在赵空昊的角度去想,自己这个假皇帝,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故此,赵空昊才屡次试探,警告,威胁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杨天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却是赵空昊大权独揽的保障,他虽抓着杨天的把柄,却不会轻易公开。
而这些警告,只是想让杨天弄清大小王。
想到这,杨天苦笑,看来以后不能表现的太有锋芒,让这老狐狸太过忌惮可没好处。
如何才能隐藏锋芒呢……
杨天思索着,在赵空昊的指挥下缓缓起身。
此时祭祀已毕,杨天缓缓转身,正好看到了孤零零站在祭台中部的梁王,顿时心中一喜,计上心来。
梁王表现平庸,若自己和他斗个不相上下,老狐狸不就不盯着自己了吗?
这到是个好主意,这次祭祀典礼,自己还算有些收获。
不过要和他斗个有来有回,首先需要斩他臂膀,自己才好掌控全局。
梁王哪里知道杨天再想什么,见杨天目光卓卓的看过来,心中更是火大,毫不避讳的瞪了回去,眼中带火。
杨天见状咧嘴一笑,感觉自己以前有些高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