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群这段时间忙得很,不情不愿的还是得出去陪吃陪喝。
这对孟贺洲来说是一件好事,没有贺群在身边晃悠他的时间轻松了很多,而且陪伴余婉音的时间也更多了。
每天一下了班就能直接过去接余婉音,然后两个人一块儿开开心心的,或者在外面吃个饭,或者回家自己动手下个厨。
这样的日子是孟贺洲喜欢和享受的,这也就是二人世界的初衷,不被任何人打扰,可以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过自己的生活。
也许是以前错过太多,余婉音也很珍惜这样的时光,这些天都没有在加班,她都顺着孟贺洲的时间而来,孟贺洲过来接她的时候,她差不多也忙完了,往往下了楼就能看到孟贺洲的车子。
之后两个人一块儿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食材,然后准备回家自己做饭。
余婉音很喜欢看孟贺洲做饭,虽然她帮不上忙,但就是喜欢看,看着孟贺洲为了填饱肚子而挽起袖子的模样,很有生活的气息。
每一次看着孟贺洲忙碌的背影,余婉音总觉得生活变得格外的充实,那种触手可及的幸福感很浓烈。
可能人就是这样,从一个孤独的自我一点点的被治愈和充实。
余婉音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很美满,这是历经许多的苦难和挣扎过后得到的最真实的幸福。
两个人吃了顿温馨的晚餐,还喝了点酒。
最后余婉音在沙发上靠着孟贺洲肩膀的时候,已经有些小醉了。
孟贺洲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不过昏昏欲睡懒得去理会罢了。
孟贺洲接通了电话,却并没有真的急切开口,只是为了将铃声打断罢了,他在起身的时候还特别贴心的拿了一个抱枕放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让余婉音能够继续舒服的靠着。
他抬脚往阳台的方向,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了,这才将手机放到耳边,开了口,“什么事?”
“孟总,田江跑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的传到孟贺洲的耳朵里,让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孟贺洲没说话,呼吸重了几分,那头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很快又继续开口道,“这段时间,他看着很正常,每天都在租房里,没怎么出门,也没再去赌博,盯着他的人掉以轻心了。”
那边在解释着,孟贺洲深吸了口气,然后才开口道,“我知道了,先去找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孟贺洲挂断电话之后,有些无奈的在阳台栏杆上倚靠了大半分钟,然后收拾好情绪,才又再一次的进了厅。
其实他并不想让任何的事物来打扰到他和余婉音现在好不容易安定又稳固的幸福生活。
虽然田江终归是一个麻烦,但孟贺洲并不想让这个麻烦介入到他的生活当中,而且田江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打破他现在所有的一切。
当然,虽然孟贺洲有这样的自信跟能力,但人总还是喜欢更强势和主动一些,他需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需要时时刻刻都知道田江的动向。
孟贺洲再次进入厅之后,将手机放在一旁,然后又一次的坐回了沙发上,他将抱枕拿开,再一次的将余婉音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余婉音其实已经慢慢有些清醒了,感觉到依靠着的温度和感触都不同了,微微睁开眼睛,半笑着看了一眼孟贺洲,“谁的电话?”
“小事”,孟贺洲开口,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余婉音并没有顺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以及手上温暖的力度而再次进入睡眠,反而动了动身子,坐的更直了几分。
她再次看向孟贺洲的时候,神情上已经清醒了,她太了解孟贺洲这个人了,虽然之前半睡半醒的状态,但她知道孟贺洲的电话响过,也知道孟贺洲去了阳台接电话,而且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迎着余婉音的视线,孟贺洲笑了笑,“不过你要是想知道,也可以告诉你。”
现在的孟贺洲跟余婉音已然是一体,他并不打算对她有任何的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确实没有必要非得让她知道,怕影响她的心情,但她要是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
余婉音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孟贺洲,等待着他开口。
孟贺洲斟酌了几秒才开口,尽量用更加轻描淡写的语气,“之前我一直都有让人盯着田江,现在没找到他了。”
本来田江的生活,田江做什么,其实跟他们没有关系的,但孟贺洲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不想麻烦主动来找他,所以他想要自动的隔绝麻烦。
他一直都有让人盯着田江的动静,田江每天干什么,吃什么喝什么他不在乎,但是田江若是有来找他们的打算,那自然会有人拦下。
果然,听到田江这个名字,余婉音的脸色有些许的微妙。
田江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但终归是一个会影响她心情的存在。
而且你不能当他不存在,虽然很多时候你很努力的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可事实永远都是无法改变的。
“没关系,小事,我能解决”,看着余婉音的神色,孟贺洲笑了笑,然后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
余婉音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又抬起眼眸看孟贺洲的脸,反而有些心疼他,“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你就这么一直无条件的任由他占你的便宜吗?”
说真的,余婉音真的有时候会很心疼孟贺洲,她一直觉得,在她和孟贺洲在一起的这段关系里,孟贺洲付出的更多。
她是一个任性的索取者,索取她想要的一切,而所有的能够让她满意的结果的背后,其实都是由孟贺洲来承担的。
像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孟贺洲理智的角度来说,他们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余婉音不愿意,她自认为或者说自我感动的非要凑近他,非要得到内心里的自我痛快,非要证明他们之间在相爱。
但是这个结果是需要孟贺洲来承担的,孟贺洲需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需要违背自己的原则和世俗的目光。
甚至他们真的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孟贺洲还不愿意让她也和自己一样承受那些沉重的心理压力,给她编制了一个很美好的谎言。
好不容易他们之间情感稳固下来,现在又有这么一个田江的存在,依旧还是需要孟贺洲来背负。
孟贺洲对余婉音来说,其实算是一个救赎,因为孟贺洲对她的好,对她的爱,让她能够感觉到自我的价值,才不至于在那些不堪的过去的身世中沉沦于悲伤。
因为孟贺洲那么无条件的爱她,或许她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堪,或许她有她美好的地方,或者她对孟贺洲来说,存在就可以治愈一切。
孟贺洲还是一个过于善良的人,田江这样一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理会他,让他自生自灭,让他直接被赌场打死了也好。
但毕竟很多事情事关他的父亲,甚至事关余婉音,余婉音自己可能不在乎,但是如果这人真的没皮没脸的闹起来,不能保证其他人也能以这样清淡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有些许的议论和指指点点,孟贺洲不希望余婉音面对这些。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占便宜,孟贺洲其实负担得起,只要他不去赌博,就一般的正常生活,其实足够他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当然,他现在突然跑了,可能也正说明了他并不想按照孟贺洲的安排就这样度过这一生。
换做任何人,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最后还能有人给他花钱,让他无忧的养老,其实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别人可能求之不得,可田江是个赌徒,嗜赌的人怎么可能安于现状,怎么可能真的平静的等着老死。
“我能处理好,不用担心”,孟贺洲看着余婉音,笑着将她又拥入怀里。
一直以来就是不想因为这些之前而扰乱余婉音的心情。
这些事其实跟余婉音没有任何关系,就是纯粹田江混蛋罢了。
余婉音早就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余婉音现在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孟贺洲喜欢的人,不应该被无妄之灾而牵绊。
“不要被任何事情影响好吗?我们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该有的幸福也不要害怕去享受。”
孟贺洲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令人安心的感动。
余婉音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困了没有?”好一会,孟贺洲下巴低下,轻蹭了蹭余婉音的发顶,又问了这话。
“现在一点也不困了”,余婉音实话实说,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困意,她抬眸看孟贺洲,看孟贺洲的脸庞,看他的轮廓在自己的眼眸里放大而明亮,突然翻身起来,自己坐到了孟贺洲的腿上。
两个人面对面的近在咫尺相对着,余婉音的手撑在孟贺洲的肩膀,甚至能感觉到孟贺洲体温的升高和心脏的跳动。
“要实在睡不着,也可以做点运动。”
孟贺洲背抵着沙发靠背,微微侧头看她,目光里尽是柔和,当然,也有暧昧。
余婉音看着他,自己主动凑近,她没有吻他,只是很近很近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才一字一顿开口,“你说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活,那……我们还是可以一如既往的生孩子吗?”
孟贺洲心动了动,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目光灼灼看她的眼睛。
“生孩子这件事,不是只要我们身体健康就能做到吗?跟其他的有什么关系?”
好几秒之后,孟贺洲才开口说了这话,语气很温柔,但回应的意思并不仅仅只是余婉音问的这一个。
生不生孩子,只要身体健康就能水到渠成。
不需要刻意的去打算,更不需要管田江是活着还是死了,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不需要余婉音去操心这个时间,不需要在任何压力和时间节点上去思考,生孩子不是为了报恩,也不是了让他人满意。
“你不想生孩子?”余婉音低声问了这话。
孟贺洲手上更用力的搂紧她的腰,开口道,“我是觉得你并没有真的做好心理准备有一个孩子。”
讲真的,孟贺洲真不觉得现在的余婉音是适合做母亲的,她现在都还在他手心里捧着呢。
当然了,孩子存在了自然而然会让人变得成熟和成长,但那些成长是需要代价和很辛苦的,孟贺洲并不想让余婉音因为孩子已经存在了而不得不成熟和负责起来。
余婉音现在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之中。
很悲或者很亢奋,反正就不是适合的水到渠成的时候。
她会因为她自己的身世,会因为被抛弃和不太健全的童年而格外的想感受孩子,因为她想证明自己跟父母不是相同的人,她有孩子的话一定会更好的对待绝不放弃,这种情绪之下去要一个孩子,孟贺洲觉得可能并不是那么好。
还有就是,他们之前一直被反对,现在好不容易被孟贺洲的家人看好和祝福了,余婉音心里会有一些急切的感恩感,会希望更加的随着他们的意愿,让孟贺洲今早安定下来,也让外公更早的享受天伦之乐。
“好像也是”,余婉音垂眸,想了想之后,悠悠点头,“我还需要你照顾呢。”
余婉音轻叹口气,然后准备翻身下去。
孟贺洲赶紧又将她拉着按坐回来。
“不生孩子跟不继续有必然关系吗?”孟贺洲侧头似笑非笑看着她。
余婉音笑,再次将手撑回他肩膀,身子也动了动,“我只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爱情是要经营的,甜蜜是要享受的,有些事情也是要做的,跟外面是是非非没有关系,跟孩不孩子也没有关系,外面天塌了,也还是要继续,这一刻他们眼眸里彼此都太过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