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杀了谁?但他们没说,到底要杀谁?”林序这会尚且虚弱,说一会话就得缓很久,可见这毒真的厉害,把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愣是折磨成病秧子。
霍青行和陈识月的脸色不好看,沉默着没有吭声。
有点眉目,却又好像没有眉目。
说了,等于没说。
可是一颗心却被林序提起,让人着实担心。
“今晚我去看看。”霍青行道。
陈识月没有拦着,只是目露担忧之色。
“长乐门一帮高手,善于用毒,少将军要、要小心!”林序满头虚汗,可见这会是真的说不出来了,只能躺在那里粗喘气。
陈识月示意他不要着急,“你如今的身子得好好养着,没个三两日怕是不成,若是急于一时,免不得留下祸患。断魂散很是厉害,能用这样的毒物对付你,可想而知对方的手段。”
“你想跟我一起去?”霍青行皱眉。
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陈识月眉心突突的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信不信哪天我就杀你灭口。”
知道那么多,也不怕死在她手里。
“不行!”霍青行摇头,“你去了,我就得顾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还得了?我一个人去探一探便是,你跟着反而不方便。”
陈识月不吭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霍青行。
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林序默默的缩进了被子,想了想,吃力的翻个身,哼哼唧唧的背对着他们。
不管怎样,你们休想把怒火迁到我身上!
霍青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最后再看了看她,“我会小心的。”
“你对付不了断魂散,这东西无色无味,什么时候你中招了都不清楚,林序是命大,可也惊扰了他们,你觉得一群惊弓之鸟,会犯第二次错吗?”陈识月斩钉截铁的开口。
霍青行不说话了。
“我在,你就有机会。”陈识月道,“何况,我未必会拖后腿,说不定我还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让你肋生双翅。”
霍青行叹口气,“那……她们怎么办?”
指的事地窖里的母女二人。
陈识月想了想,“我会安排好的。”
小姑娘如今身子好转,只要妇人小心的看管,就没什么大碍,她会安置好这些再走。
霍青行无可奈何的看向她。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之后,霍青行安置好了林序,陈识月安置好了地窖里的两人,便快速离开了小院。
当然,从后门走。
“前面有人看着。”霍青行解释。
陈识月抿唇,“不是商家就是徐家。”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
巷子里,漆黑一片。
陈识月和霍青行立在转角处,瞧着不远处的衙门,刚要上去,却见着里面有人出来,快速登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一共是五个人,瞧着左顾右盼,似乎是有点紧张,防备着什么。
这五个人登上马车,快速驱车离开。
“待会抱紧我,我带你追马车。”霍青行说。
陈识月心头一紧。
“摔了就跟不上了。”霍青行补充。
陈识月抿唇,莫名有种怪异的错觉。
下一刻,腰间旋即一紧,人已经被他揽在怀中,紧接着耳畔冷风呼啸。
嗯,什么感觉?
好像是飞起来了。
飞得很不真切,她什么都看不清楚,眼睫毛呼啦啦的拍着下眼睑,吹得她脑仁都嗡嗡作响,只能死死抓住身边所有能抓的东西。
比如说,他的衣襟。
霍青行跑得飞快,那速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驾驭轻功直追马车,关键是怀里还带着陈识月,抱她就跟拎着小鸡仔一般轻松惬意。
尤其是她不敢睁眼,死死抓着他的衣襟,那股子用力的劲儿,就像是要钻进他怀里,死在他怀里似的,那叫一个倾力相付。
啧,口是心非的女人。
蓦地,风停了。
陈识月脑瓜子浑浊,一时间竟好似一片空白。
霍青行抱着她不敢撒手,生怕她腿软摔在地上。
正前方,是城外的城隍庙。
瞧着火光燃起,五个人围拢在火堆边坐着,陈识月缓缓回神。
停了!
“嘘!”霍青行示意她不要吱声。
两人就贴墙蹲着。
周遭,蔓草丛生。
荒草漫长,足足齐腰。
这些蔓草足够将他们藏得严严实实,只要不动,只要没有光亮,就不会看见有人躲在这里。
墙内,传出了说话声。
“怎么还没来?”
有人问。
霍青行皱眉,与陈识月对视一眼。
霍青行:看样子是在等人。
陈识月:还有人要来?
“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
“昨晚跑了一个,这可不是小事,若是消息泄露,此前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武功不弱,说不定是朝廷的探子!”
霍青行凝眉,他们说的是林序。
“不过,他中了断魂散,应该活不成了,就算是跑了又如何?只不过没找到尸体而已!”
“迟早而已!”
“但就算是尸体,也不能这会被找到,还有半个月,只要半个月内不被找到,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陈识月:他们说的半个月是什么意思?
霍青行:诗文大会。
陈识月:明白了!
霍青行:诗文大会……还会有贵?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确定。
哪个贵人会跑到永安县这犄角旮旯里来?
虽然永安县还算富庶,但出了永安县,如此县镇多了去,何况进出永安县还不方便,单单这水路就有点费,不是车马顺遂。
“还好当时出手够快,让他中了断魂散。”
“我觉得还是安息散更安全,以后还是用安息散吧!”
“你小子够狠,这玩意……”
霍青行不解:安息散?
陈识月皱眉:见血封喉。
那就意味着,安息散一旦出手,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又或者是只有在当时出手的时候,服下解毒丹,才能有一线生机。
但,有机会吗?
霍青行的脊背升起一丝凉意,这还真是无解的难题。
蓦地,外头传来了马蹄声。
有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屏气凝神。
谁来了?
长乐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