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顷刻间仿佛被自己的话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明明站着数百人的大院内,瞬间几乎落针可闻。
只不过这种安静之中,却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和凌厉肃杀气息。
“放屁,不可能,我绝不同意。”
“小子,你他妈以为你谁啊?这尼玛以为我们江家非要求你不成?”
“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声令下,立刻就能让你当场粉身碎骨。”
“小子,惹怒我们江家,不只是你,就连你那些埋在楚江公墓的家人,老子随时都可以派人将他们全部挖出来挫骨扬灰。”
“五爷,别跟这小子废话,泱泱华夏人才济济名医无数,我们犯不着和他这么一个千古罪人之后啰嗦。”
“大家说得对,刺杀我江家家主,十恶不赦,就该千刀万剐,要是将她放了,江家还有何颜面尊严可言?”
“没错,五爷,这是原则问题,绝容不得这胡乱放肆。”
短暂的静默后,随着周围众人表情越发狰狞,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也瞬间再次朝江辰铺天盖地笼罩了下来。
若不是赶紧后退了几步,江辰估计,不用十秒钟,自己就得被他们喷到浑身沾满口水。
“切,你们要能找到有办法治好你们家主的神医,又何至于舔着脸来跟我谈什么交易?”
“再说了,楚江现在全是我的势力,除了吹牛耍狠,你们有胆去送死?”
“还有,你们要真有本事留下我,真有把握能在这里将我碎尸万段,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在我面前演戏?”
“别装了,孙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完全不屑将他们那些出言不逊的废话放在心上,江辰一脸鄙夷冷漠的反讽道。
特别是在等话落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气得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生吞活剥。
却连半点反驳,甚至是强词夺理都找不到的气急败坏表情,江辰就忍不住发笑。
“非常抱歉,出门之前,刚得到消息,那杀手不堪用刑,已经身死掩埋了。”
“如果贤侄不信的话,五叔现在就可以带人去将她挖出来。”
“还请贤侄理解,毕竟,那臭婊子谋杀家父,五叔实在无法大度,怎么都得用尽手段,逼她说出幕后主使,对吧?”
“身为人子,这也真的完全是人之常情。”
随手示意大家安静后,江逸阳忽然哀叹一口气,脸挂怒意向江辰解释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五叔放心,你贤侄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人之常情,肯定可以理解。”
“我不过是觉得,那家伙竟然有本事刺杀江家家主,肯定有些本事,想收入麾下而已,可惜咯!”
“算了,反正都已经谈崩了,那五叔就赶紧去摇人,看能不能将我留下更现实。”
虽然江逸阳的话,一开始确实就宛如一道惊雷砸在自己心头。
但眼见朱地长神色震变,下意识便要动手,江辰立刻抢先一步不等江逸阳将话说完,便风轻云淡发出一阵大笑道。
因为江辰瞬间便明白了江逸阳用意,他根本就是在试探唐晴曦在自己心中的重要程度。
其中的道理也非常简单,一来,在说话间,江逸阳的目光始终都在盯着自己面部。
二来,那一声臭婊子,语气故意加重的痕迹实在太明显,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好在自己反应迅速,朱地长也很快会意,彼此都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
否则,若是江逸阳发现不对劲,再以唐晴曦性命做威胁,那就等于江家有多了一个筹码,事情也会变得越发复杂和麻烦。
“贤侄息怒,大家再怎么说都血脉相连,不至于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对吧?”
“而且,家父也是你的亲叔公,你就忍心让他一把年纪,还要每时每刻经生不如死的非人折磨?”
“何况那刺也是咎由自取,我们何苦为了一个贱货翻脸?”
“你再想想其他条件,只要我们江家能办到的,五叔绝不推辞。”
无缘无故以刺做为交易条件,江逸阳还真不信她和江辰会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还是不甘心的江逸阳,立刻再次故意暗中用言辞对江辰试探道。
“少来道德绑架,不想让你父亲生不如死,你大可现在就去帮他解脱。”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你父亲当年卑鄙无耻,为了谋夺江家家主之位,构陷我爷爷。”
“我全家何至于几乎惨遭满门屠戮?你们又哪来的在这里耀武扬威资本?”
“还有,孙新志早就交代了,屠戮我全家满门的幕后主使,正是你们江家这些罪该万死的混蛋。”
早看穿他阴谋的江辰,自然更不可能去上他这些幼稚勾当。
而且借着机会,江辰立刻便怒不可遏的狠狠一拳,猝不及防的狠狠砸向了江逸阳脑门。
“那是他孙志新放屁,江孙两家本就水火不容,贤侄你怎么能听他的挑唆?”
虽然下意识便躲过了江辰挥来的拳头,但拳风所带来的,脸上那宛如刀刮般的刺痛,却还是立刻吓出了江逸阳一身冷汗。
根本不及细丝的江逸阳,直到下意识怒声脱口大骂后,这才伸手拦下欲要向江辰发起攻击的众人。
也直到此时,江逸阳才彻底明白,江辰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毕竟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所以这根本也是一场试探,自己终究还是上了他的当,此时再想结束,也只会是画蛇添足而已。
自己在这避开他攻击,根本来不及思考的工夫下,所做的回答,无疑就是承认了江辰的第一个猜测。
只是江逸阳做梦也没想到,江辰如此小小年纪,心思竟然会如此之深重。
就连自己这种老江湖,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掉入他的陷阱之中,也难怪他会崛起如此之快。
“你父亲葬礼之日,就是我联合孙家,让你们所有人血债血偿,以及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之时。”
“孙老,我们走。”
不管十九年前的满门血案,到底是什么人谋划的,一切起因,皆来自江沐寒的狼子野心,这点绝不可能错。
已然知道真相的江辰,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掷地有声的丢下两句话后,立刻便转身昂首阔步朝大门方向走去。
“江家可不是菜市场,想走,可以,但命必须留下,只能是尸体被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