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愣怔了下,随即弯唇:“谢谢。”

    “那姐姐能留下和我一起过年吗?”

    万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爸爸妈妈说我们是一家人,只是从前不小心分开了。”

    万杉义帮腔:“小清,之前是我的错,这次你帮了轩轩,我们很想感谢你,但家里情况你知道,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品,只能邀请你一起过个年。”

    他局促着:“你在外面打拼很多年,平常过年一定很冷清,今年就热闹热闹。我刚问过医生了,轩轩到时应当能出院。”

    过年。

    云清没在意过这个节日。

    她记得一开始是在福利院过的,后上了大学,会在实验室听到烟火声。

    再工作,就是许意。

    她会拉着她去他们家。

    许是她性格冷淡,并没有觉得冷清。

    如果是平常,她会拒绝。

    但现在……

    “好。”

    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祈聿听着,眼神幽怨。

    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几人又聊了些家常。

    多是万杉义在说,全芮偶尔附和几句。

    云清更是沉默,回应的方式就是点头。

    在又一次话题冷场之后,万杉义将视线落到祈聿身上。

    给他钱的女人提醒过,云清身边这个男人很危险。

    最好试探下虚实。

    想了想,他起身笑道:“这位先生,我们聊两句?”

    祈聿看了眼四周,确定云清不会有意外之后,才抬脚和万杉义出了病房。

    万杉义从身上摸了盒烟。

    他抽的不贵,十块钱一盒。

    “我穷人,没什么好烟,别见怪。”

    祈聿低眸,看着他递过来的廉价香烟,皱眉接过。

    万杉义窃喜,很快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

    “小清虽然没在我身边长大,但终归是我的女儿,我看得出,你对她有着感情。”

    祈聿摆弄着打火机,看着火苗明明灭灭。

    耳边是中年男人的絮叨:“她结婚还得过我这关,不能委屈了她……”

    “行了,多少钱?”

    祈聿啪嗒一声合上打火机的金属盖,嘴角嘲弄。

    万杉义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而且听他的意思,是打算将钱给到他手里。

    他原本就是个赌徒,因为自己儿子生病,才收敛。

    最近又开始发横财,他有些按捺不住性子。

    他伸出手:“五百万。”

    “很好。”

    祈聿勾起唇角,黑眸宛如山雨欲来:

    “五百万买你的命,够了。”

    万杉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他早些年嗜赌成性,接触过无数穷凶极恶的。

    眼前男人的眼神和那些要剁他手的追债人没什么两样。

    他是真的要杀人。

    “听不懂?”祈聿将手中的烟捏成碎屑,慢条斯理洒进一旁的垃圾桶,“意思就是,你,不用活了。”

    男人依旧如往常一般绅士。

    说出的话,却如恶鬼。

    万杉义结巴着摇头:“这,这国内,有法律……”

    “哦,对,”祈聿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轻描淡写,“那就,出国再死。”

    他看着眼前人被吓得哆嗦,冷笑:“你和五百万,你的妻子会知道怎么选。”

    “你和云清有过节?”万杉义向后挪了两步,害怕地吞咽着口水,“我虽然是她的父亲,但我们平常都没有联系的……你要找她算账,不要牵连上我。”

    祈聿轻嗤。

    这种废物,也配是父亲。

    恐吓两句就撇的一干二净。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说说,”他懒散靠上一旁的墙面,“她的母亲到底去哪了?”

    “她,她……”

    万杉义张着嘴,下意识就要往地上跪。

    这是他在面对追债人时养成的习惯。

    “爸?”

    身后忽地传来云清的声音。

    万杉义一愣,腿还没软下去,面前男人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