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刘强这才满意,只是眼眸愈发深邃。

    何小东很疯,但不够糜烂。

    掌控一个人人性的弱点,必须从击溃他所有坚持开始。

    眼见魏瑕开始无法控制自己,手舞足蹈,光头刘强拍手。

    一名衣着暴露的小姐推门而入,孙斌面无表情,强行按住小姐,给她塞了一颗毒。

    之后他们就在厅冷眼看着。

    这种新式毒有一个效果,无法控制生理冲动。

    小姐开始癫狂,衣衫散落。

    魏瑕发作的更早,但实际上因为多次强行抵抗戒断反应,更为清醒。

    面对光头,孙斌几人看戏一般戏谑神色,魏瑕咬着牙。

    他很清楚光头刘强为什么这么做。

    虽然之前魏瑕在业城寻找的消息让他们放松警惕。

    但贩毒这种事,除了自己,他们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人。

    哪怕对方看起来的确是自己人。

    极致的腐蚀和糜烂。

    这就是光头刘强他们想看到的。

    因为只有这样,彻底堕落,他们才会放下戒心,将一个人当作真正可以接触到核心的工具。

    但很快光头面色逐渐难看。

    魏瑕似乎抵抗不住药力,开始口吐白沫,抽搐。

    魏瑕恶狠狠咬破舌头一点肉,任由鲜血溢出嘴角。

    他在让自己清醒,同时制造自己快死的迹象,好让对方停止这场糜烂!

    那名小姐癫狂想要扑倒魏瑕,但被魏瑕故意推落在地。

    看来糜烂看不到了。

    光头刘强格外烦躁,挥手将小姐撵出去。

    “弄点冰块,别踏马死了。”

    “扫兴!”

    避免糜烂的魏瑕大口喘息,光头刘强蹲在他面前,递过冰桶,拍了拍他的脸。

    “以后到了地方,给你整更好的!”

    近乎失神的魏瑕瞳孔略微扩散,流着口水,也笑着。

    “好.....好。”

    “哈哈哈哈!”

    冰桶传来刺骨凉意,魏瑕蜷缩着,但发现很冷,他很想抱住一个东西。

    周围全是毒贩,他身体本能想抱住一个东西,他开始伸手。

    于是抱着地上水桶,像是抱着妈妈一样,内心自言自语。

    爸妈,我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会。

    我怎么能这么做。

    我是哥哥,哥哥要当榜样!

    我当鬼可以,但我绝不会当烂人的。

    我不会的。

    爸妈,别生气。

    他们可以用枪,用刀,用暗箭,用毒,用他们种种骇人听闻的手段来攻击,来折磨。

    但我用同归于尽,用双死无生,用牙咬,用刀刺,用我最珍重的信仰来对抗你们。

    所以你们还是无法腐蚀我。

    魏瑕是不会被腐蚀的,不会的。

    我只会死,但永远无法被腐蚀!

    病房。

    退出模拟的魏坪政愣住。

    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直到重重贴在墙面。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

    之前的模拟让他几近绝望。

    现在,这位东昌省政坛新星看着病床。

    枯瘦的身影似乎只剩那副倔强不肯熄灭的骨头。

    “魏瑕......大哥......”

    “哥,哥!”

    魏坪政喊着,忽然恍惚,转头看着主治医生,护士,慌了神。

    “抢救他,快抢救我哥啊!”

    “我要问他,这些年,我还有好多东西没问他......”

    魏俜灵也带着哭腔开口,似乎刚回过神。

    “求你们了,大夫。”

    医院见证所有虔诚信仰。

    医生摇头。

    “在一周前,病房就已经神志模糊,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明显下降,血压测量困难......”

    “患者已经进入濒死期了。”

    新一幕画面继续。

    毒的作用持续许久,让魏瑕之前拼命锻炼如同笑话。

    但他没在意,只是思索如何继续让毒贩加深信任。

    他们现在在看自己的戏。

    那个女人就是证明。

    算是初步信任自己。

    但这还不够。

    现在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毒狗,是工具。

    自己现在需要一些细节表现。

    至少要让刘强和孙斌他们知晓自己对缉毒警恨之入骨。

    这样他们才有理由相信一个骆丘市下线,从而将自己拉入核心圈子。

    现在魏瑕思考,完全没在意因为毒影响,已经开始泛青的脸。

    病态肤色下,皮肤开始起水泡。

    这是因为注射的原因,看起来狰狞宛若恶鬼。

    这张可能永远到不了十八岁的脸,外表除了苍老,再添上一抹恶心。

    凌晨,熟睡的魏瑕猛地翻身,额头冷汗涔涔,死命抓住身旁监视的阿东脖子。

    “条子派你来的是不是!”

    狰狞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眼底血丝密布。

    无论是孙斌还是黑豹,被惊醒的几人看到阿东鼓出一如死鱼的眼睛,都知道魏瑕是下了死手。

    所以,他以为阿东是条子?

    几秒后,阿东开始翻白眼。

    其他人纷纷摁住胃瑕,魏瑕这才睁眼回过神,癫笑松手:“操!踏马魇住了!”

    擦汗身影笑声疯狂,东南亚打手阿东,孙斌,业城毒贩王黑七几人都神情怪异和满意看着这个毒狗。

    唯独光头,昆叔几个真正毒枭看着,满意点头。

    光头摸了根烟点燃,笑着嘀咕。

    “何小东。”

    “这小子,不错。”

    今日头条,微博,抖音弹幕难以置信的看着。

    [魏瑕的确魔怔了,现在他只想着一件事,打入敌人核心]

    [为此他甚至可以不计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命]

    [他的器官在病变,身体表面在病变......但他的灵魂没变!从始至终,他的灵魂始终赤诚干净]

    病房内。

    昔日东昌省刑侦八虎,董霆身躯几乎摇晃着站不稳。

    苍老眼眸浑浊,逐渐模糊。

    他很心疼。

    魏瑕的年纪,放到现在,应该是为学习头疼的高中孩子。

    可他现在,站在一群毒贩中,孤立无援。

    满是皱纹和老茧的手捂住胸口,董霆带着哽咽悲鸣。

    “他可能早就死了。”

    “98年还活着的魏瑕,不过是一个没有神魂的躯壳,和保护家人的执念罢了。”

    ….

    董霆看着魏家兄妹,他悲叹反复说着:“你们的哥哥早就垮了。”

    “95除夕夜就垮了。”

    “你们的哥哥只是一具倒不下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