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索。

    如何最大化利用景家。

    是的,即便景家已经破灭,幕后黑手仍不见痕迹。

    必须利用。

    于是,在这天深夜。

    景观明纨绔儿子因为酗酒车祸死亡。

    景观明欺压百姓的女儿被意外撞死。

    两条新闻,很快就会和最后一步同时出现在骆丘市。

    于是他开始安排人做最后一步。

    通过邮递方式,约定时间,送上一份大礼。

    12月的26日,这是天海制药骆丘市开幕庆典!

    天海制药的体量大的难以想象。

    东昌省内都有不少媒体闻风而来,骆丘日报,骆丘晨报,南方报等多家媒体扛着长枪短炮,闪光灯不断伴随快门声亮起。

    现场规模宏大,各类企业家云集。

    骆丘市警局,消防等代表也亲自到场,给足了面子。

    毕竟不是谁都能落户提供数万就业岗位和人力资源。

    庆典音乐恢弘,剪彩即将开始。

    忽然有邮递送来一份纸盒,指定签收。

    光头刘强,孙斌,黑豹,昆叔等人都在看着,有些疑惑。

    没有哪个企业家是这样送礼的。

    魏瑕也在,彼时提着酒瓶子,喝的醉醺醺的,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

    直到纸盒被打开。

    凑的最近的南方报记者失声惊呼,尖叫中面色惨白,跌坐在地。

    光头刘强迅速关上纸盒子,笑容勉强,将东西交给孙斌送下去。

    “感谢礼物,庆典继续!”

    哪怕勉强支撑,将影响压下去,但庆典中,光头始终面色铁青!

    魏瑕似乎不经意看着,醉醺醺眼眸闪过锋锐森冷。

    这就是他的反击!

    他怎么可能不反击。

    怎么可能让幕后黑手睡得安稳。

    他们凭什么睡得安稳,凭什么!

    后台。

    砰!

    一脚踹翻桌子,光头神情暴怒。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那只手上熟悉的戒指。

    景观明!

    “谁做的!”

    “去给老子找到送邮件的究竟是谁!”

    秃头只觉得胆寒。

    昔日孙小力带着蝎子纹身的手被送到茶行,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负责找人的小弟回了消息:“寄件人没留下信息,只有名字,他叫魏瑕。”

    “我带着兄弟们找了,光是矿区小镇,就有好几个魏瑕......”

    秃头,刘强两人对视一眼,愈发震撼,骨子里透出寒意。

    “魏家!”

    “到底是什么人在出手?魏梁的战友?”

    “故意办了这么多身份证干扰我们视线,还是让我们找不到魏瑕?”

    光头刘强咬牙切齿,手中烟头扭曲变形。

    “不是!”

    “他们在发起进攻。”

    “他们这是让我们背后的人知道。”

    “魏家的报复,来了!”

    烟头径直在指尖碾灭,皮肉作响,光头神情也开始扭曲癫狂。

    “踏马的!”

    他想到孙小力的断手,和这次景观明的断手如出一辙。

    还有之前宗族中被烧毁的族谱。

    以及最近残留,被他们获取用以提取DNA对比的魏家遗留人物血液样本。

    都是假的,全踏马是假的!

    就连之前鉴定对比的DNA,估计也是假的!

    光头刘强终于暴怒。

    自从踏入骆丘,就始终感觉被一只无形大手操控,监视。

    身边弟兄们一个接一个死亡。

    可到现在,他们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确定!

    “找,继续找!”

    这一刻,嘶吼暴怒传出!

    抖音,头条,微博弹幕也开始浮现。

    [敌人只知道对手叫做魏瑕,却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个是魏瑕]

    [算计太深,魏瑕的手段真可怕,如果是一般势力被卷入这种漩涡,直接就会惨死,一如景观明,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过是随手可灭的弃子,魏瑕几乎消耗尽了生命,才和对方展开博弈!]

    魏俜灵如今疲惫,怔怔看着记忆追溯。

    那个要和妹妹堆雪人的少年,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她忽然想到最初。

    曾有少年蹲在地摊上,一个个拿着娃娃挑选。

    阳光下笑容明朗,哼着歌,要求老板绣下送给最可爱的小公主。

    那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样子。

    在爱里长大的样子。

    但现在,画面中,少年眼眸森冷,暴戾。

    血肉窃听,四十八小时内确定痕迹,抓捕景观明。

    他凶狠审判,解决,寻找,背负一切罪责。

    没关系!

    没什么!

    他甚至连记忆追溯后满汉的未来都考虑到了。

    唯独,没有他自己。

    他没给自己规划未来。

    大哥真正爆发出来的样子,让魏俜灵忽然觉得心脏被攥住,疼的厉害。

    “哥......”

    病房内。

    魏坪生恍惚想到昔日。

    那一年,魏瑕十岁,自己八岁。

    他带着弟弟妹妹捉弄魏瑕,故意把鸡腿藏起来,告诉魏瑕只有馒头。

    直到魏瑕吃饱了,才拿出鸡腿和弟弟妹妹一起吃。

    那时候魏瑕只是无奈摇头,笑着看他们,脾气好的难以想象。

    但现在呢?

    魏坪生看着画面,声音嘶哑。

    “从记事开始,我从未见他发火,也不曾见过他的戾气....”

    “他的好性子只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