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语用手指轻轻地指了指孙幼薇,嘴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仿佛在看一个拙劣的演员在表演。
她轻蔑地说道:“好啊,你唬人唬到我头上了。你才来滨海市没几天,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你现在在唬我。你真以为我苏轻语是唬大的吗?陆东他但凡真得了脑癌,以我对他的了解,一定会拿着确诊通知书跑到我面前求我可怜他。”
“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可能反而自己藏着掖着?他恨不得想得到我对他的关心呢!”
说着。
苏轻语就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手术室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孙幼薇却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奈和同情,仿佛在看一个即将陷入深渊的人。
“你还真是会自欺欺人……”
这时,一阵脚步声又从另一边传来,打破了走廊里的沉寂。
苏轻语转身看了过去,只见李敬明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她面前。
他叫了声“轻语姐”,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和畏惧。
而苏轻语则是瞟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上一次,当苏轻语的老爸苏展急需献血的时候,李敬明当晚就忙前忙后地跟在苏家人身边,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然而,在关键时刻,当苏展需要献血的时候,李敬明第一个就提出了陆东是Rh阴型血,仿佛是在刻意提醒大家。
可笑的是,他当时竟然丝毫不提自己也是Rh阴型血,明明可以立刻抽血救援。
等到陆东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两个小时之后了,差点耽误了苏展的抢救。
此刻,走廊里,李敬明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光彩。
因此他站在一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苏轻语的不满。
就在这时,刘琳医生突然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李敬明,然后说道:“各位,陆先生的情况在渐渐稳定,但……还需要几百的血。所以……”
刘琳的话音刚落,李敬明就猛地一激灵,忙向旁边躲闪,小声嘀咕道:“你别看着我呀,我已经抽了300的血了,你找别人啊。”
刘琳嗯了一声。
然而,苏轻语却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道:“刘医生,带他再去抽400吧。如果不够的话,就先抽300,等休息个十几二十分钟,多喝点牛奶,让他再抽200!”
这话一出,站在苏轻语身后的李敬明双腿瞬间发软。
他忙喃喃地道:“轻语姐,你,你这是……”
而苏轻语在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已经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和冷酷,已完全不顾及李敬明的感受和身体状况。
李敬明此刻都快要哭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他嘴里说道:“轻语姐,你再好好想想,抽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然而,刘琳医生却毫不留情地道:“这一点都不用担心,我看这李先生身体不错,抽完血,我这边再帮他输点营养液,不会有事的。所以,应该能再抽个四五百Cc……”
说着,刘琳就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李敬明跟她走。
而李敬明则是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被刘琳给带走了。
很快,刘琳就拿着新抽的血再次走进了手术室。
而另一边,抽了大几百血的李敬明在抽血室里则是脸色苍白,仿佛一张白纸。
他被两个护士扶到了一处没人的病房之中,刚一躺上病床,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两名护士非常专业地按照刘琳之前的交代,给他输上了营养液。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和李敬明微弱的呼吸声。
……
而在那冰冷的手术室里,我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室外的一切仿佛都与我隔绝。
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医生护士们的身影在我身旁匆匆掠过,动作迅速而专业,却让我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和恐惧。
一只无形的巨手仿佛不住的将我往黑暗的深渊中拉去。
我奋力抵抗,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被吞噬的感觉。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始终没有让自己沉睡。
我紧紧地抓住那一丝清醒,仿佛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畏惧死亡。
那种对未知的恐惧,那种对生命消逝的无奈,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
我很担心自己这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永远地沉沦在那片黑暗之中。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一阵温热的液体从手臂处涌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那仿佛是一股生命的力量,瞬间唤醒了我沉睡的意识。
我原本还极为虚弱的身体,渐渐的变得有力起来,甚至感觉原本在越来越冷的身体也慢慢的变得热火了起来。
我终于有力气让眼睛始终保持睁开的状态,紧紧地盯着周围的一切。
而这时,一身洁白手术服的刘琳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朝我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告诉我:“你做得很好!”
我立刻便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认出了对方,那是给予我生命希望的刘琳医生。
同时。
我也知道。
这一次,我挺过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医生护士们开始一阵收拾,小心翼翼地拔掉了我手上的输血针。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释然。
随后。
他们将我推出了病房。
我迎着那刺眼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我被推出病房,踏入那片略显嘈杂的走廊时,几个女人的身影顿时围拢了过来。
我勉强振作精神,很快就从模糊的人影中认出了她们。
最靠近我的,是苏轻语。
她穿着一件简约而不失优雅的连衣裙,长发轻轻披散在肩上,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她往我的脑袋上看了一眼,沉声问道:“陆东,你脑袋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这话听上去有些刺耳,但苏轻语骂人时可不是这样的语气和神态。
而在她说话的同时,手却突然搭在了我的手上,那触感冰凉而细腻。
然而,也就这么一瞬间,苏轻语又将手缩了回去。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嘀咕道:“不会吧,难道是谁告诉苏轻语关于我患脑癌的事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块巨石,猛地砸进了我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这时,我又注意到在另一边站着孙幼薇。
她一身穿着干练,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我看她这模样,顿时就明白过来,孙幼薇肯定说了什么我不让她说的秘密。
我的目光在她和苏轻语之间来回游走,试图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只是此时我虚弱的连张嘴的劲都没有,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缓解这尴尬而紧张的气氛。
但我看着一旁的苏轻语,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突然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