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找机会慢慢让汤甜发现蔺许知的真面目好了,祁风眠想。

    失去孩子这么痛苦的事,汤甜好不容易忘记了,就别在这当口强迫她想起来,强迫她知道真相了。

    虽然汤甜一直以来都是用选择性遗忘来逃避问题,但祁风眠就愿意这么宠着她。

    真相他来查,公道他来找,只要汤甜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他做什么都有动力。

    ……

    裴宅。

    裴泫朝毫无坐相的倒在沙发上,查到蔺许知的手机号码后立马拨了过去。

    已经凌晨两点了,蔺许知被突兀的电话铃声吵醒,以为是医院来的电话,烦躁地拿过手机道:“有什么事明天上班了再说!”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却是一声冷哼顺着听筒传进他耳朵里。

    蔺许知皱紧了眉头。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裴泫朝懒懒地回答,“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让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缺德事买单的,就可以了。”

    “我做过的缺德事?”蔺许知被他生生气笑了,“我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我做什么缺德事了?”

    “医生可不只会治病救人吧?”

    裴泫朝抿了一口酒,冷声反问道,“医生也会因为爱而不得,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吧?”

    “你……你到底是谁?”

    寂静的春夜里,蔺许知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摸索着打开灯,眼睛瞪得滚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血口喷人!”

    裴泫朝沉沉笑了一声,提醒道:“每个恶毒又愚蠢的反派,在狡辩的时候都会先说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滚!我什么都没做,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蔺许知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立刻挂掉了电话。

    他捧着手机,回忆着裴泫朝刚才的话。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会……”

    叮咚。

    短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蔺许知拿过手机,开锁时摁了好几次才摁开。

    对了,你的营业执照马上就要被吊销了,明天不去上班也行。

    “放屁!”

    他恶狠狠地盯着这一行字,索性关了机,一头扎进枕头里,却一整晚都没能再睡着。

    次日,蔺许知顶着黑眼圈,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上班,路上有护士跟他打个招呼,他都觉得别人笑得别有用心。

    “蔺医生。”

    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蔺许知听出来是平时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小孟,便没有防备地喊了声:“进。”

    裴泫朝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倚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蔺先生,终于见面了。”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出来,蔺许知就下意识地一激灵。

    “你……裴泫朝?”

    他和裴家人不熟,能知道裴泫朝这个人,也只是碰巧看到了些关于他私生子身份的八卦,所以只听声音完全没有认出来是他。

    裴泫朝生性敏感,看见蔺许知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

    他勾唇笑了笑,抬腿走到蔺许知面前,微微歪了歪脑袋:“看见我,惊喜吗?”

    “小孟,你先出去。”

    或许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蔺许知冲到门口,向一脸懵懂的护士挥了挥手:“把门关好。”

    待小孟离开以后,裴泫朝这才赞许地看了看蔺许知。

    “看来你深谙关门打狗的道理,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你才是狗!”

    “我可从来没杀过小孩,我怎么是狗?”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要求你必须知道啊。”

    裴泫朝耸了耸肩,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壮汉招了招手:“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顿打你都挨定了。”

    “你们无故打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眼看着两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人缓缓逼近,蔺许知再没有了以前的风度。

    办公室隔音并不是很好,如果趴在门上听,甚至能听到里面拳拳到肉,脚脚生风的声音。

    十分钟后,裴泫朝单手插兜从蔺许知办公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若无其事的两个保镖。

    小孟躲在楼梯拐角处,听着电梯门关上后才偷偷跑出来。

    “蔺医生!”

    她直奔蔺许知办公室,把匍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他扶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孟费力地搀扶蔺许知坐到一旁的检查床上,又跑去拿了药来给他包扎。

    “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待会儿怎么见人啊!”

    小孟看着蔺许知的伤口又气又恼。

    在她心里,蔺许知一直都是个彬彬有礼,气质翩翩的大帅哥。

    现在一朝被人打落神坛,气质没有了,形象也没有了,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蔺医生,你不要有顾虑!”小孟气愤的问道,“那些人是不是病患家属,医闹来了?”

    她这一句话提点了蔺许知。

    他一直不说话,就是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将此事搪塞过去。

    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不久,正处于上升期,给汤甜下药害她流产这件事绝不能再多一个知道的。

    如今既然小孟这么问了,那他就正好顺势承认了。

    “没错。”

    他沉重地点点头,问小孟:“你知道祁风眠吗?”

    “祁家二少爷,谁不知道?”

    “嗯。”蔺许知抬头看了看门外,“刚才来打我的那个人,就是祁风眠的好兄弟。”

    在小孟露出惊讶的神情之前,蔺许知又讥讽道:“同时还是祁风眠老婆的姘头呢。”

    “什么?”

    小孟呆呆地仰头看向蔺许知,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她将手竖在嘴边,凑近蔺许知低声问道:“还有这种事?”

    “呵。”蔺许知冷笑一声,问道,“这可是豪门密辛啊,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小孟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事情究竟怎么样的,但既然在这当口蔺许知提起了这件事,那肯定就和他被打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因为祁太太怀了她奸夫的孩子,害怕被祁风眠发现,于是来找我帮忙安排打胎。”

    蔺许知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可她打了孩子以后,却又担心我会把秘密泄露出去,所以迫不及待地找了她的奸夫来威胁恐吓我,可不可笑?”

    “一点也不可笑。”

    小孟气得脸通红,不甘地喊道:“简直太可恶,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