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后仰着陷进真皮沙发,皮鞋尖有意无意踢着茶几腿。
经理眼珠一转:“项先生,您看,那么多现金放在家也不安全。”
“要不这样。”经理趁机塞过来一沓旅游卷,“留三百万存款,这些旅游卷送您,港澳都可以去,不远处旅行社就能办。”
项越眉梢微动,过不了多久,香江那边就要拍卖了,这沓旅游卷倒是有用。
只存三百万的话,他还能带一百多万回去,也够公司前期开销了。
想到这,项越故意看向一旁的大米和花生油。
大堂经理随着项越的眼神:“再加20袋东北大米和花生油!”
项越把橙子皮丢到烟灰缸:“我不存定期,公司随时要用钱。”
陈经理忙不迭点头:“行,您过来升级一下银行卡,大额储户可以升级专属财富卡。”
“享受专属理财顾问服务,还可以在机场使用贵宾厅,以后有高端户专属活动,咱们会提前通知您。”
项越点头,按照陈经理说的办理手续。
所有东西都办好,项越还是没能取到一百多万。
大额取款要预约,最后两人只取了二十万,剩下的明天来取。
回到公司,项越走到三楼,听见一阵阵“滋滋”声,办公室外围了一圈小弟。
原来是连虎正在项越办公室焊柜子,
焊枪火花溅到连虎的迷彩裤上,烧出几个焦黑的洞。
他下午听到项越和巩沙要去取钱,还是现金。
这给咱们虎子急的,立马跑到家具城,用零花钱买了把最贵的指纹锁。
他聪明着呢,这么多现金,可不能随便买个锁头。
买完锁回来,他立马开焊。
他说过的,要给越哥打个保险柜,虎子记得咧。
项越走进办公室,看着专心按锁的连虎。
还没感动几秒,就发现了不对。
这锁,怎么这么大,还带着门把手...
项越喉结动了动,还是憋不住问出口:“虎子,你在哪买的指纹锁?”
连虎胸脯拍得砰砰响:“嘿嘿,越哥,我在家具城买的,营业员说是大牌子,三星!有指纹和密码,最高级的锁!”
“呃...”
孩子一片好心,别打击了,要鼓励!
“谢谢虎子,我很喜欢,这锁多少钱?”
连虎脸上露出自豪:“哥!我买的最贵的!4500!”
项越:“......”
买一个好一点的保险柜也就几千块钱。
算了,饿了知道吃饭,下雨知道往家跑,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走廊里偷看的小弟们憋笑憋出猪叫。
童诏的手机突然外放《老鼠爱大米》,完美掩盖了项越的叹息。
连虎装好后,项越输入指纹和密码,简单试了下,也能用,还挺结实!
项越往连虎兜里塞了叠钞票,“男孩子要留点钱防身,特别是防着女营业员,别把你零用钱都骗完了。”
项越算了下,这个憨货买了这么贵的锁,身上攒的零用钱肯定没了。
他也是早早体验到老父亲的感觉,愁啊!
晚上,一伙人聚在公司食堂。
霓虹灯管照亮食堂,四周都是用课桌拼的餐桌,上面铺着白色塑料桌布。
吴婶抡着铁勺敲打菜盆:“红烧肉管够!”
项越拎着不锈钢餐盘晃到打菜窗口,前排二十几个小弟齐刷刷让位。
连虎嘴里塞着鸡腿含糊喊:“越哥坐主桌!”
童诏踹了他一脚:“呆子,哪来的桌子,都是课桌拼的。”
“吴婶,明晚不做饭,一起去金鼎楼吃庆功宴。”项越把餐盘推过去。
铁勺“咣当”砸进肉盆,“我?去金鼎楼吃饭?”
项越:“嗯,你和刘老太都去。”
吴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没想到她一个食堂打工的,也能去大酒店参加庆功宴。
要知道金鼎楼可是扬市数一数二的酒店。
她慌忙的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围裙上绣着洪星餐饮部,是刘老太在家用窗帘改的,特地绣上了字。
“项...项总,我应该穿什么去?”
项越打了一勺红烧肉,“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就是穿胶鞋去,那帮孙子也得喊你奶奶,咱们是去吃饭的!”
项越没逗留太久,后面的小弟还等着打菜呢,他端着餐盘踱步到蒸饭柜旁。
刘老太正在拆解难缠的塑料桌布。
“今天拆迁款到账了。”项越突然开口。
刘老太手一抖,桌布被撕出一个洞撕。
项越接着说:“房子卖给我,您后悔吗?”
刘老太露出一个豁达的笑容,没有迟疑:“钱在您这儿能下崽,在我这里就是催命符,更别说,要是到了陈文手里,他活不过三更。”
“项总。”她摸出老怀表,表盖里嵌着拆迁前的全家福,
“您不用担心我想不通,我和陈文有现在的日子,很知足了。”
项越也笑了,他看的出来,刘老太说的都是真心话。
“明天记得让陈文带您去吃饭,刘婶。”
这时,房可儿蹦到打饭窗口,一个冲刺,丸子头对着项越顶去。
项越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架住她的头,顺势在丸子上捏了两下!
“讨厌!”房可儿整理被捏乱的发型,“越哥!欣姐她们都变仙女了!”
她扯着印有大耳朵图图的睡衣,脚上的塑料拖鞋还沾着菜叶。
“我也要穿好看的衣服!化好看的妆。”
她开始扒拉项越的手,“你偏心!”
项越闻言看了眼角落,光启未来的女孩们晚上也到食堂吃饭。
十几个女孩子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个个打扮的和明星似的,走出去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现在正坐在角落那桌。
怪不得,今天兄弟们的吃相都斯文了不少。
感受到项越的眼神,何欣握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
项越收回目光,给房可儿拿了个餐盘,往里扣了勺红烧肉,回道,
“过几天给你弄造型,先把你嘴角的芝麻糊擦擦。”
“这是修容粉!”房可儿掏出小圆镜,“最新潮流!”
镜面映出她嘴角的褐色污渍。
吴婶在窗口轻声补刀:“那是我拌凉菜的芝麻酱...”
“哈哈哈哈。”项越笑的很大声。
许是不好意思,房可儿红着脸,拿着餐盘,一蹦一跳的朝何欣跑过去。
项越看到兄弟们全部坐下了,敲了敲保温桶,食堂瞬间安静。
“明天庆功宴,所有人必须到。”
他看向童诏:“阿诏明天去租五辆大巴,要带卡拉ok的,明天下午四点半准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