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狠狠地钉在椅背上。
疤蛇紧紧闭着眼睛,浑身抖得像小玩具。
咦,不疼。
他慢慢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项越嘲讽地看着他,“就这点胆子也敢绑我?”
疤蛇燥红了脸,像是想到什么,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谁想绑你啊,这半年来,一分进账没有,之前攒的钱都不够交、每次被你打的医疗费。”
说着,他幽怨的看了项越一眼,“反正被你绑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越哥,让我跟你混吧。”
说完,疤蛇彻底放弃了抵抗,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一副摆烂姿态。
纳尼!转折这么生硬的嘛!这是哭唧唧求收编?项越奇怪地看着疤蛇。
疤蛇见项越没反应,悲上心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我这半年,所有人都笑我,小弟的生活费都是我贷款的,越哥,我烟都快抽不起了。”
疤蛇越哭越伤心,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胳膊断了的小弟看到这场面,也跟着哭了起来。
项越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妈的,这年头黑社会都是往外放贷,这货倒好,去银行贷款,都混成这逼样了,还敢绑自己。
“那你绑我干嘛?”项越问道。
疤蛇支支吾吾开口,“我……我就是想吓吓你,让你还一部分生意给我。”
“如果你实在不答应,那就求你把我们收编,下个月银行贷款还不起了。”
……有病吧!
项越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谁家好人绑人是为了当小弟。
一旁的房可儿彻底懵了,脑子一片混乱。
黑社会……是这样的吗?怎么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项越被吵的耳朵疼,呵斥道:“别哭了。”
疤蛇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眼神渴求地盯着项越。
一旁的小弟、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项越。
项越被盯着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两声,“行了,大老爷们哭什么哭,我叫童诏他们来,大家都认识下,以后你就跟着童邵。”
当下正是缺人的时候,疤蛇现在还没做过什么恶,收下也无妨。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童诏的号码,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他带兄弟们过来一趟。
挂断电话后,项越余光瞄了一眼房可儿,眉头微微皱起。
这女人倒是个麻烦,既然收了疤蛇,总不能放任她回去告状,更何况,她可是房局长的女儿。
想到这里,项越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狡诈。
他走到房可儿身边,恶狠狠开口:“在场就你一个外人了,女士,你让我很难办啊。”
房可儿一愣,心里警铃大作。
怎么又有她的事?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那...你想怎样?”
“相遇就是有缘,你也加入。”项越耸了耸肩,语气轻描淡写。
什么?!
房可儿怀疑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加入你们?”
项越点头,“对,就是你。”
房可儿差点没晕过去。
她可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
虽然她平时叛逆,总和老房对着干,但加入黑社会这种事,她可不敢。
这要是被老房知道了,不得把她腿打断?
不是!你们黑社会、要她这种弱女子干鸡毛啊!虽然自己打扮的像小太妹,但真不是!
“女士,你也不想你绑架两个男人的事,传出去吧。”
项越拿出手机,点开视频,对准被绑的疤蛇,和站在疤蛇身边的房可儿。
房可儿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项越的手直发抖。
谁绑谁!倒反天罡!
这时,厂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四五十号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头发五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一看就不是好人。
“越哥”*50
项越点点头,仔细看了下到场的兄弟们。
加上自己,
嗯,
“项越特大犯罪集团”核心人物基本到齐。
带头的是童诏、连虎、巩沙,是自己的心腹。
童诏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略显单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完全不像混社会的。
连虎则是个一米九五的壮汉,膀大腰圆,五官单看都不难看,结合起来却有种莫名的凶悍,受古惑仔影响,一心想当红棍。
巩沙一米七,体型偏瘦,性格跳脱。
是四兄弟里的老幺,从小就在孤儿院,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八岁跟着项越他们,才能吃饱饭。
童诏、连虎、巩沙和项越,
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十岁就拜了把子,立志要当扬市的扛把子。
经过多年的“努力”,他们终于“成功”了。
项越喜提十年刑期。
童诏揽下不少罪,十二年。
巩沙和项越一样,十年。
连虎则死在掩护项越逃跑的路上。
项越看着眼前的三人,眼眶湿润。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他们,心里感慨万千。
真好,这一世连虎还没死,兄弟们也都在。
草!这辈子死也不混社会了!
四人寒暄了一阵,项越讲了下今天发生的事。
他走到房可儿身后,推了房可儿一把。
“叫可儿姐。”项越对着兄弟们命令道。
“可儿姐!”四五十号人齐声喊道,声音洪亮整齐。
房可儿扣了扣手指,思考了片刻,
随后高高昂起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爸爸,对不起,当大姐的感觉...太好了!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今日吉,房家有女登基。
项越给童诏介绍疤蛇,以后就交给他带了。
巩沙的诺基亚突然震动。
“黄老板的电话。”巩沙按下免提键,
“城东七号地块,有几个老太太很难搞,带人来吓唬吓唬,晚上请你们老大吃饭。”
“嘟嘟”电话挂断。
在这个年代,拆迁总会遇见一些狮子大开口地钉子户,基本都需要社会上的人过去站台。
不一定动手,恐吓恐吓还是要的,黄老板给钱爽快,项越等人和黄老板合作过几次。
疤蛇跃跃欲试,他刚加入,正是表现的时候。
“越哥,我这人最懂规矩,我可以带兄弟们去转一圈。”
童诏:“按现行《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二十三条,轻微恐吓最多拘五天。”
疤蛇:“哥几个轮班进去蹲,当放假!”
连虎:“要我说,把老太太的猫绑树上,保准...”
话没说完就被项越的眼神钉在原地。
“前年东郊拆迁,老刘头抱着煤气罐的事还记得吗?”
众人不理解项越想说什么。
“巩沙,告诉黄老板我们转行做正规生意了。”
巩沙等人愣住了,哪来的正规生意?
咱们这帮人不是一直收保护费的嘛!
项越叹了口气,前世自己被绑没去。
连虎带着人去的,钉子户一看这么多人,也怕了,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该死的黄老板!直接下令,让挖机进场,直接破房。
虽然没死人,但是重伤一个,轻伤两个,这事后来闹开,有人上访。
好在连虎没动手,只是拘留。
为了捞他们,项越花了账上最后的七万多块钱。
“兄弟们,以后拆迁单都不接了。”
“为什么?”巩沙问道,
他是团队里对外接单人,他不理解有钱为什么不挣。
项越:“前年东郊拆迁的案子判了,主犯无期,从犯10年,你们也想进去陪他们?”
众人低下头不说话,他们现在才20岁,远没有前世崛起时胆子大。
被项越这么一说,倒是知道怕,毕竟只是求财,谁会想进去。
项越看着底下的兄弟,做人难,做老大更难。
兄弟们上一世死心塌追随项越,让项越抛弃他们,自己发财,项越做不到。
多了一世的记忆,走正道安排好弟兄们并不难,只是第一桶金从哪来?
有了!项越拍了下脑袋,那笔钱应该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