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面颊有点尴尬:“是、是,这话不假。这个爵位,都是因为你而来。”

    “当然是因为我。没有我被一刀捅穿,救了太后一命,哪来的爵位?爹爹,您提到这话的时候,为何犹犹豫豫?

    您是觉得,这爵位除了我挨刀,还有什么原因得来?”骆宁直接问到了他脸上。

    镇南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骆宁:“爹爹是觉得,女儿肯定会死在韶阳,往后没了我这个人,功劳都归了您。

    日子久了,您心里认可了此事。等女儿回来,您反而不愿意承认真相,对吗?”

    镇南侯:“……”

    心思被戳破,他恼羞成怒,很想摆出父亲的威严,教训骆宁几句。

    骆宁太毒了,不给任何人留余地和情面。

    他堂堂男儿,岂能受这样恩惠?骆宁是他生的,生死都由父亲做主,功劳怎么不是他的?

    他这么想,理所当然。

    一个女儿家,成天把功劳挂嘴边,不贞静、不安分。

    假如说,公主去和亲,还敢说因为她的牺牲,换来和平吗?自然只是皇帝隆恩浩荡、四海升平。

    镇南侯很想叫骆宁摆正心态,别一天到晚抢功。

    却又不敢。

    雍王何等跋扈?

    而骆宁,她竟然被指婚给雍王了,这是镇南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雍王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门阀渴望把女儿送给他。要是没有圣旨赐婚,骆宁做侧妃都没资格。

    这等好运,砸到了镇南侯府,骆崇邺怎么敢和女儿作对?

    至少此刻,他是敬畏骆宁的。

    “阿宁,我叫人把白慈容送走,可使得?”镇南侯讨好问骆宁。

    骆宁想,藤蔓缠上了,你不伤筋动骨,怎么摘得掉?

    “娘肯吗?”

    “她有什么不肯?”镇南侯不以为意。

    有了个亲王妃女儿,还要什么侄女的荣华富贵?

    侄女能否进宫两说,又不是亲骨肉,能和骆宁比吗?

    “爹爹,你们还是商议好了,再来告诉女儿吧。”骆宁说。

    大夫从里卧出来,骆宁站起身,询问医诊。

    老人家动了怒,又惊喜过度,需要用几贴安神散。

    骆宁一直在西正院,看着下人熬了药给祖母喝下。

    祖母睡了,她才回到文绮院。

    孔妈妈等人,无比欢喜。

    骆宁便对她们说:“只要你们跟我一条心,将来你们都是我陪房。往后,有我一日,就有你们的好日子。”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把两个粗使丫鬟、仆妇都叫了进来。

    她要文绮院上下铁桶一块,谁也插不进来。

    几个人都跪下,磕头谢恩。

    这个晚上,骆宁睡了个好觉。

    皇帝给雍王指婚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沸腾。这个夜里,多少人无眠。

    骆家老夫人喝了药睡下,不到丑时就醒了。

    老人家觉少。

    今晚当值的,是心腹管事妈妈。

    “……阿宁得了好造化。”老夫人想起那张圣旨,心中郁结散了大半。

    心腹妈妈也替骆宁欢喜:“大小姐英勇无畏,又大难不死,命里该有富贵的。”

    老夫人心头一酸:“这富贵,也来得着实不容易。”

    她居然被指给了权势震天下的雍王。

    谁也想不到。

    亦或者说,不敢想!

    “骆家尚有一线生机。”老夫人说。

    心腹妈妈:“儿孙各有前途,您别担心。”

    老夫人只是摇摇头。

    她对心腹妈妈说,“老二这些年升迁太慢。论起武艺、兵法与英勇,他远在老大之上。”

    心腹妈妈不解:“您怎么说起了二老爷?”

    “余卓才二十岁,封了从三品的骁骑将军;老二今年四十,从四品。”老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