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飞禽成群结队,在日光与气流交织的空域中肆意翱翔。
其中,变异的飞禽模样千奇百怪,有的周身鳞片取代羽毛,在阳光下闪烁诡异的冷光;
有的长着多双翅膀,扑扇起来搅起紊乱气流。
曾经最是稀松平常、随处可见的麻雀,也变得面目全非。
那原本小巧的尖嘴,如今大大张开,露出一口细密尖锐的牙齿,颗颗森然!
仅仅是出于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些变异飞禽才不敢轻易招惹李阳。
环绕在他周身的黑色病毒雾丝,如同一群忠实的卫士,丝丝缕缕、盘旋萦绕,无声无息地构建起一道无形却威慑力十足的防御圈。
伸手随意一抓,周身环绕的黑色雾丝便如活物般迅速缠绕而出,精准地朝着聒噪不休的麻雀袭去。
刹那间,那只麻雀就被黑丝紧紧裹挟,动弹不得,被禁锢在掌心。
麻雀此刻尽显凶狠,羽毛炸起,尖锐的喙徒劳地开合,细密的牙齿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拼了命地挣扎扑腾。
可那坚韧的黑丝仿若有着自己的意志,不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越缠越紧,李阳将这奋力反抗的麻雀缓缓拉到眼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哪还是记忆里小巧玲珑的麻雀?眼前这只,身形竟暴长到小臂那般长短,浑身羽毛根根倒竖,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经过末世诡异力量的催化变异,它的尖嘴变得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边缘透着森冷寒光;利齿交错,颗颗尖锐似钉。
随便一啄、一咬,便能撕开血肉。往昔那副灵动可爱的模样全然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凶悍,带着一股暴力倾向特有的野蛮与危险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肆意地扑扇着宽阔的翅膀,强劲有力的扇动带起呼呼风声,每一下都仿佛在宣示着主权。
原本胆小易惊的习性被彻底颠覆,如今的它,不仅不畏惧人类,反倒用那双透着嗜血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
周身散发着挑衅的气息。
李阳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幽蓝光芒,转瞬即逝间,一块半透明的淡蓝色面板凭空浮现。
这面板悬浮在眼前,唯有自己能够瞧见,面板之上,一行行泛着微光的字迹缓缓浮现:
-细胞捕捉:成功捕捉飞禽一只。
-检验结果:小型鸟类细胞系统占比20%;黑鸟细胞系统占比10%;污染体变异细胞占比6%;食腐鸟细胞占比25%;其它成分……一连串乱码字符在“其它”一栏疯狂闪烁,末尾缀着“~#~!m”,好似被莫名干扰,数据传输陷入紊乱,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隐隐透着诡异。
缠绕在麻雀身上的黑丝,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先是缓缓松开,随后像液体似的,顺着禁锢之处慢慢滑落,每一寸回缩都带着诡异的流畅感,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获自由的麻雀,羽毛凌乱不堪,在惊恐之下,发出一连串“喳喳”的叫声,扑扇着翅膀,慌不择路地朝着天空逃窜,
这只刚从手中逃脱的麻雀,慌慌张张地飞过一棵枝桠横生的大树,
孤零零地停在扭曲的树杈上,歪着脑袋,冷漠地俯瞰着树下那具毫无生气的女尸。
女尸面色惨白,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空。
没多会儿,就从树杈上斜斜飞下,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距离女尸不远处的地面上,小脑袋左右转动,
它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随后径直朝着那具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尸体奔去。
女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黑的色泽,肿胀的身躯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可麻雀却丝毫不在意,一头扎进这腐肉之中,用它那布满细密牙齿的尖嘴,疯狂啄食起来。
它尖锐的喙毫不犹豫地朝着尸体上白胖胖的青蝇卵啄去,一下又一下,动作利落。
他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眼前这只原本再寻常不过的麻雀,只是沾染了些许异样,就变得这般怪异。
他不禁暗自思忖,要是连这些毫不起眼的小动物都能发生如此诡异的变化,
那一旦那些生性凶猛的飞禽,或是潜藏在暗处的危险生物产生变异,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念及此处,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黑雨病毒如同一团浓稠的墨汁,翻涌着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烟,向着麻雀弥漫而去。
眨眼间,黑烟就将麻雀包裹得严严实实。麻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身体猛地一僵,扑腾着的双翅瞬间定格,随后,羽毛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枯黄,小小的身躯也在黑烟的侵蚀下,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没过多久,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夜幕沉沉落下!
浓稠如墨,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其中。陈浩一行人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抵达仓库,
陈浩带着一群人,脚步匆匆地迈进了食堂。
食堂内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饭菜余味与潮湿的怪味,桌椅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影影绰绰的影子。
他们手持简易武器,眼神警惕,小心翼翼地在各个角落穿梭,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着危险或物资的地方。
一番忙碌,成功拿到了不少木柴板,还搬起一大桶食用油,顺带搜罗了一些燃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矮胖青年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小步跑到陈浩身旁,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嘀咕道:“浩哥,你瞧那个女人,打从咱们来这儿,她就一直坐在那儿干歇着,连根手指头都没动一下,一点活都没帮上。”
矮胖青年是陈浩身边极为忠心的小弟,平日里对陈浩的话言听计从,之前陈浩特意吩咐他盯着那个女人,这会儿便是来汇报情况的。
刘浩眉头紧蹙,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如霜,牙关紧咬,从齿缝间挤出话来:“我琢磨着,阿杰十有八九就是被她给害死的。”
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眸中涌动着难以掩饰的恨意,那目光仿佛能将空气都冻住。
矮胖青年一听这话,脸上神色骤变,
原本圆滚滚的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他赶忙上前一步,挺直腰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浩哥!你甭跟我气,但凡有啥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
阿杰也是我的好兄弟,这事儿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行人匆匆踏入木材厂,迅速分工,手脚麻利地开始打包所需物品。
水是重中之重,如今自来水已被污染,无法饮用,好在这木材厂存有工业用水,这些水原本是用来浇灌木材,防止干裂的。
搁在末世前,谁都瞧不上这种水,可在当下这生死一线的末世,有水就意味着有活下去的希望,哪还容得人挑挑拣拣?
众人装满了水袋,背着沉甸甸的“生命之源”,脚步不停,又走进了一处加工间。
加工间里,部分机器还散发着余温,丝丝缕缕的蒸汽从机器缝隙间逸出,给本就昏暗的空间添了几分诡异朦胧感。
就在众人打量四周时,眼尖的人猛地发现,墙壁上赫然用鲜血歪歪扭扭写着一段话:“晚上千万不要逗留!这里有怪物!!快走!!!切勿撕掉黄符”
那字迹好似还未干透,暗红色的血滴顺着墙面缓缓滑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众人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
矮胖青年青见瞧见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血字,心脏猛地一缩,头皮瞬间发麻,第一时间扯着嗓子呼喊其他伙伴。
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打着旋儿,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惶。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下午。
陈浩站在那儿,眉头紧锁,双眼死死地盯着墙面上的血字,像是要从那斑驳的字迹里挖出背后隐藏的秘密。
而后,他的目光又缓缓移向那透着诡异气息的地方。
门上贴着五把锁,还有泛黄卷曲的驱邪符,在昏暗的光线下,无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浩的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凑近,往门与门的缝隙里瞧去。冷不丁,一只布满血丝、透着森冷寒意的恐怖眼珠闪现,随后又瞬间消失不见。
陈浩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冒出,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只想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
等集合伙伴的时候,却刻意没有叫胡丽丽,而是凑到矮胖青年青见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矮胖青年眼神先是慌乱地左右摇摆,满是犹疑与挣扎,可没一会儿,便坚定了下来。
没过多时,几人迅速打包好东西,准备离开。临走之际,青见还故意伸手,一把将门上的黄符狠狠撕下,那黄符悠悠飘落,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
胡丽丽,咱们好歹曾是同窗一场。可你的所作所为,在这学校的圈子里,早就被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刘杰是我过命的兄弟,你居然下得去手害他,就别怨我今天不讲情面了。
上次胡丽丽对刘杰的死因解释破绽百出,逻辑混乱,毫无事实依据,听起来荒谬至极,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可信度。
夜幕低垂,寒意丝丝缕缕地渗进骨髓,仓库里冷得像个冰窖。
胡丽丽烦躁地在仓库里踱步,这儿破败又杂乱,连个能好好坐一坐的地方都找不着,她满心不爽,
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木头,那木头“咕噜噜”滚出老远。
刘杰死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还算气的那群人,态度急转直下,变得越来越冷淡。
眼瞅着都到饭点了,却连一口热乎饭都没人给她送来。胡丽丽越想越气,自己好歹是个美女,他们怎么就能忍心让一个娇弱的美少女饿肚子呢?
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她小声嘟囔着,“死直男,下头男,一群屌丝,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懑,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荡。
深夜,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拍打在仓库的铁皮上,发出“哗哗哗”尖锐又刺耳的声响,好似有无数双枯瘦的手在急切抓挠。
夜色浓稠如墨,在仓库外不远处,一道身影静静伫立着。那人的身形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熟悉,轮廓竟和死去的刘杰如出一辙。
胡丽丽无意间一抬眼,瞬间瞪大了双眼,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胡丽丽…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了你,死的却是我…”一个低沉又哀怨的声音,悠悠地从黑暗深处飘来,仿佛裹挟着无尽的不甘与怨念。
“救命啊!陈浩,其他人都去哪里了?”胡丽丽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却无人应答。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丧尸太多,你要是不留下来挡住丧尸,我也会死啊。”胡丽丽颤抖着回应,声音中满是恐惧与慌乱,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瘫坐在地,手脚并用想要逃离眼前这可怕的幻影,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