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能让自己下去,不然下次再发生昨夜那样的事情,丢脸的还是自己。
颜苏百上一世便经常被母亲训人小面子大。在她这里,面子大过天,所以自己上一世是绝不能让人欺负到半分或说及半分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身处皇宫,又没有上一世风光,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
往旁边一看,那根显壮的盘龙柱吸引了她的注意,金柱上雕刻的两条金龙,正好让她有落脚的地方,抬起前爪试了试,果然站得住。
眼中一喜,颜苏百立马抬起两条前爪抱了上去,猛地一跃,后爪也落在金龙爪上,转头一看,这样的高度还是让自己心生恐怖,颜苏百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开始往下挪。
一步两步,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脚下突然感受到平稳光滑,再一睁眼,自己竟真的已经下稳站了一条腿在地上,顿时欢快的跳下去,仿佛功力大增那般兴高采烈。
正在此时,凤绮的妩媚之声从外面传进来,隔着老远,美眸一下就捕捉到地上的小兽。
“走。”凤绮一下扑了过去,将小兽从地上捞起来,然后往外跑去。
颜苏百被吓了一跳,转眼一看是凤绮才放下心,但凤绮跑的方向却是自己从未去过的。
直到一个熟悉的场景越来越近,这是……
颜苏百怔了一下,因为自己第一次来到皇宫便是在此处醒来的。正门守着许多侍卫,凤绮便绕过正门往后飞去,未想到后门也是严防戒备站着许多人,气氛有些怪异。
凤绮一跃而上,绕过人群跳上屋顶,飞檐走壁奔跑绕道,再往下一看,下方已无人把守。樱唇得意勾起一抹笑,柳眉一挑,从上方一跃而下。
再往前方跑了几步,挤身穿过一个小门,凤绮在小兽耳边嘘了一声,示意它不要出声,然后俯着身子往内部看去。
东方旭?
他穿着一身龙袍站在大殿上,正面着自己的方向,凤绮怕被人察觉,身子往旁边躲了躲。这一挪,颜苏百便看到了站在东方旭身前的人,一身蓝袍罗莲衫,长发披散在身后,半头只用一根银花簪子随意束起,傭懒随意中可看出细节的讲究。
大殿正中还摆放着一台沉木棺材,隔在两人之间。颜苏百半边脸被凤绮压在门板上,压得血液不通,有些发麻,颜苏百扭了扭脖子,往旁边移了移。
“皇上,这是何意?”蓝衣男子绕着棺材走了两步,手上的扇子颇有几分轻佻地在上面敲了两下。
“回礼。”东方旭冷声开口,威严万丈。
蓝衣男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走到棺材正前,一挥袖子按在上面,用力一推,一股恶臭之气从中散发出来,瞬间弥漫整个大殿,游丝绕到她们藏身这处。
凤绮立马用袖子梧上鼻口,低眸看了一眼小兽,右手松开一点袖子分给它。颜苏百用前爪勾起红袖,放在鼻子前。
颜苏百眼眸紧紧盯着那口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
蓝衣男子轻一皱眉,伸手在眼前挥了一下,修长的袖口中洒出来一阵细细的粉末,瞬间遮盖了棺材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再一用力把棺材盖回去。
“公主怎会在这儿?”蓝衣假装出一副奇怪的样子,棺材中的人脸上已经腐烂,却不难从头上那堆金钗银花中判断出那人的身份。
“宜君敢做不敢当?”东方旭纹丝不动,冷眸散发出的气场足以让人血脉凝结。
冷宜君嘴角划开一道笑意,没有否认,踱着步子往东方旭那边走过去,眉间假意锁着,带着几分惋惜的语气说道:“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儿。”
“他是冥玦国的公子。”凤绮凑在小兽耳旁,用气声说着。
公子?
颜苏百抬眼去看凤绮,满脸不解。
“他是冥块国国君的儿子,不过两年前和他们国君闹掰了,后来搬出皇宫还和国君断了关系。”凤绮压低声音凑在小兽耳旁,美眸一刻不移大殿,警惕着殿中的两个人。
“公主为何会……”冷宜殇脸上揪在一起,但若仔细看去,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恐惧之意,“死状如此?”
“宜君难道看不出来,她中的是你们冥块国的蛊毒吗?”东方旭冷笑一声,无视面前装模做样的人,“据朕所知,宜君是冥块国中最擅用蛊毒之人吧,又何须在此惺惺作态?”
冷宜荡被揭穿,脸上却无馗尬之色,薄唇比女子还要妖艳几分,邪魅一勾笑道:“不错,我是擅用蛊毒,但公主之事,确实与我无关。”说完摊开手,耸了耸肩,一副轻松的姿态。
“宜君前些日子便来玄赤,所为之目的,也达到了吧。”
“皇上是说那张军情图吗?”冷宜荡漫不经心笑了,捻着扇子在身前转了一圈,然后突然收紧在手上,迷起眼眸,“可惜,是假的。”
东方旭不意外,当日半途截胡,这人只看过一眼军情图,便说这是假的。冥玦国人才不济,冷宜殇却是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无论谋略还是蛊毒,可惜,是个浪子。
冷宜君当日因军情图一事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见东方旭不答不惊,继续说道,“皇上可能误会了,我早于两年前便同那人断绝了关系,他要的东西,我不会出手帮助。无论是否与冥块国相关,我都不会出手。军情图一事,我也只是偶然撞到,此番来玄赤国,也并非为了两国之事。”
那人,便是冥玦国国君,冷宜殇生父。
“最好如此。”东方旭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冷宜殇身上的香气熏得人头疼。
“皇上,此意是?”冷宜殇拖长尾音,见他留着一口棺材在此处,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宜君三年前来这里时,不是还说过喜欢公主吗?现在朕便将她赐予你。”东方旭冷声幽幽传出口,傲立在原地,眉宇还有几分清淡。
冷宜荡满脸黑线,悠悠转头看了一眼木棺,送人还能这样送?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竟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只手拍在棺材上,另一只手捧在腹上,笑弯了腰,却毫不影响形态。远远看去,只觉得是个俊艳的江湖浪荡儿。
“多谢皇上重礼。”他边笑着边回答,眼角笑出了泪,抬指抹了一下,一副脸皮厚的样子继续开口,“那我可否斗胆再向皇上讨要多个礼物?”
两人身高相当,一个冷峻袭人,一个妖艳邪魅,周遭的气氛却是针锋相对。
“讲。”
“她。”冷宜殇伸手往旁后的掩门指去,薄唇邪魅一挑。
凤绮和颜苏百都被吓了一跳,凤绮猛然转身,背靠着木门。
美眸颤然一转,他是怎么发现的,明明方才一声未发,凭自己的轻功,也不该让人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