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您带了身换洗的衣服，过两天棉花拿回来，再做两身冬衣，你们这边缺的明天去镇上添，您放心吧，以后我都在这边照顾您跟妈。”
“都在这边？这怎么行！”宋志国这才想起来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下放到这里？还有书言，我不是让你跟着宋芸嘛，你这……”
“哼！”宋书言小鼻子冷哼，“爸，以后您别提她，我恨死她了！您都不知道……”
宋书言小嘴嘚吧嘚吧将他被打被卖，险些丧命，后被姜姣姣给救的事说了一遍。
宋志国都不敢置信。
他以前只当宋芸脾气差，被妻子娇纵过头，她不喜欢学习，不爱干活，自私，总喜欢打扮，花钱，他也训斥过几次，可宋芸当他面答应的很好，转头继续我行我素，他只当孩子还小，等长大了慢慢会懂事。
家里一朝出事，他来不及安排大儿子，只能跟他断绝关系，再将小儿子托付给她。
以为给她钱票，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宋芸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会照顾好书言，哪儿曾想，宋芸竟然这么坏！这么狠毒，转头将书言给卖掉。
还是找了那样恶毒的一家人。
要不是姣姣及时赶到，那书言还有命嘛！
他养了那么多年竟然养出一条毒蛇。
“爸，您别想了，最要紧是先顾好您的身体，我先帮您针灸。”
关于宋芸的事，姜姣姣也没多说。
“姣姣，爸爸要谢谢你，爸妈没养你一天，你却救了书言，还为了我们下乡，爸心里有愧啊！”宋志国只感觉自己没脸。
不过他还想多关心自己的闺女，问道：“宋芸被接去姜家，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也没多过分，无非家里脏活累活全丢给我，考上的高中不让读，在来之前，他们还打算卖我换份高额彩礼。
所以，在城里不如下乡安全，既然是下乡，我就带着书言来这边，也方便照顾你们。”
姜姣姣说的轻描淡写，宋志国却听的心如刀割。
他从没舍得让宋芸干过家务，而他的闺女却在姜家当牛做马。
虽然姣姣说的轻松，可里头有多少艰难，多少苦水，只有姣姣自己咽。
“姣姣……”
“没事，我觉得挺好的！”姜姣姣收起金针。
她没有报喜不报忧，真说起来，她心里还是怨的。
毕竟她真的在姜家过的很苦很苦。
宋志国感受了下，嗓子眼也没那么痒了，胸口的郁气像散开了，更是没了咳嗽的想法。
浑身泛着轻松。
“你这医术跟谁学的？针灸术真是厉害，我感觉舒服多了。”宋志国坐起来，脸上的灰败色都减少许多。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喝药还会咳，明晚我再过来。至于医术，也是我偷偷跟一位古婆婆学的，她教了我许多，村里人都不知道。”反正她也不算瞎说。
果然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闺女是偷学的。
不过也证明姣姣厉害，偷学都能学这么好，就刚刚扎针，他就没见过哪位老中医能有她的速度跟效果。
“时候不早了，我跟书言先回去，等会儿妈醒了，您别忘记喂她喝点粥！”
“唉，我记着呢！”
嘱咐完，姜姣姣就带宋书言出了牛棚。
宋书寒还站在门边，“天黑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
“对对，让你大哥送你们！”宋志国也忙道。
想劝闺女不要经常来牛棚，被人看到对她不好，可想到还在昏迷的妻子，到嘴的话又咽回去。
目送着兄妹几个离开，宋志国才回屋里，听见一阵轻咳，赶紧到床前，惊喜道：“文瑛，你醒了？”
“志国，我好像听见书言的声音，是不是我幻听了？书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宋芸有没有照顾好他？”
林文瑛醒过来还有些恍惚，胸口也不似之前针扎一样的疼。
妻子提到宋芸，宋志国双手攥紧，极力压制住那股翻腾的怒火。
媳妇儿身体不好，不能刺激她。
“文瑛，别多想了，先顾好身体，书言有她姐姐照顾会很好的。”
亲姐姐照顾，比宋芸那白眼狼照顾的好。
刚刚他都没顾上仔细看，现在回想，姣姣那孩子真心不错，书言比离家时瘦了点，可脸色白嫩精神头也好，说明没吃什么苦。
倒是姣姣瘦弱的厉害，在姜家怕是吃了不少苦！
想到自己的孩子被那家人欺负，他心疼。
“文瑛，饿了吧，我喂你喝点粥！”宋志国把人扶起来，往她背后靠了件衣服，倒了粥过来喂给林文瑛。
“志国，哪儿来的粥？真好喝！我咋尝着还有肉味儿！”近四个月，别说肉，他们连米汤都没喝过。
原本他们身上还带了点钱，可来的路上全换了药，贺老跟葛老都搭进去一些，这才有命。
“嗯，粥还热着，你多吃点！”
看着妻子喝了大半碗粥，半点没咳嗽也没吐血，宋志国激动。
自家女儿可真厉害，就给喂了药，针灸了一次，竟然就不咳嗽了。
还有他，他似乎也没咳。
原本死灰的眼底，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他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姣姣那孩子他们亏欠太多，他想多看看那孩子，哪怕……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林文瑛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好，吃完粥没说几句话，又躺下睡过去。
而姜姣姣这边。
宋书寒背着宋书言，把人送到院子。
“大哥，你先等等！”姜姣姣把人喊住。
宋书寒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他的妹妹换人了，妹妹为了照顾爸妈报名下乡，甚至刚刚……
要不是有她诊治，刚刚他妈的病情，或许撑不过两天。
这是个孝顺又非常有韧性的姑娘。
而这个女孩是他的亲妹妹。
“大哥，你是今晚才到村里的？”
“嗯，我只比你们早到半小时。”宋书寒道。
“那你能在村里待几天？”姜姣姣已经点上蜡烛，将瓦罐放到简易灶台上，放进去五个鸡蛋。
“我不放心，请假过来看一眼，只是没想到爸妈情况这么糟糕。”
“大哥，你没说实话！”姜姣姣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看到你的包了。”
东西塞了不少，如果只是请两天假，只会带一身换洗的衣服，不可能背那么大的包，那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