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丫丫 > 第一百二十章 馒头
    第一百二十章馒头

    小潘老板从来没讨过饭。不过看到桌子上有一大盆馒头,他咽了口唾沫。

    那家的男主人看出来他饿了,动了恻隐之心,拿了个馒头给他。

    但那男主人屁股在凳子上,不想挪窝,就那么伸着胳膊。

    小潘老板当然不会计较这几步路。他就过去拿。但是他刚走了一步,男主人又觉得他离自己家人的距离太近了,不合适,半欠起身还是要递给他,免得他走过来。恰在这时候,男主人家最小的一个小孩,不知为什么,忽然一把将那馒头夺了过来。

    那馒头当时正好递在小孩面前,可能那小孩自己想吃,不想给外人吃?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怔了怔。那男主人本来可以再去拿个馒头,也没什么大不了。可那小孩可能是被吓着了,忽然把手里的馒头冲小潘老板扔过去,然后歇斯底里的哭起来。

    小潘老板被又热又软的馒头一打,也是怔了,就看着那馒头掉在地上。

    屋里所有成年人都站了起来,大概怕他发起火来、要对那孩子不利。大家都把他往外轰,叫他快走,握着拳头威胁他。

    小潘老板灰溜溜的走了,那个馒头也没吃上。此事他记到现在。

    说也怪,让他记到现在的,不是那个地上沾了灰的馒头,而是孩子歇斯底里的哭。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啊……哭声那么刺耳,像个恶魔。

    “你说得对,”他终于对梁秀美道,“恶魔是不在乎年纪大小的。做出这种事来的,还算人吗?”

    两个人都没有标准意义上的道德观。他们找到了心灵的共鸣。宠物医院也到了。看来这一对是能成了。

    丫丫给英妙妙打电话报喜:“旗开得胜。”英妙妙乐得身子动了动,立刻雪雪呼痛。罗曼正给她打针呢,按住她,抱怨道:“小心一点,看针断在里头!”

    英妙妙也抱怨:“只不过破皮,打什么针。”

    罗曼生气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破伤风怎么可以不打?”

    “成!”英妙妙吐舌头,“你说了算。”

    也怪她自己不小心,要去找小狗作道具,结果自己碰伤了。

    如果不是受伤了,她是一定会在现场的啊——不,照她的脾气,哪怕手臂吊着石膏,都想出现在现场!

    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是有罗曼在旁边照顾了。罗曼坚持料理她的伤口。

    她只好告假,听丫丫传回前线报告,心满意足之余,又生了别的念头,问罗曼:“你身边还有什么朋友不幸福的?”

    罗曼叹气:“你是问没结婚的,还是结了婚对黄脸婆不满意的?”

    英妙妙立刻道:“后一种,离了婚再当我们的户。”

    罗曼开玩笑道:“那真可惜了。已婚男人找情妇,出手更大方。”

    英妙妙托着腮,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罗曼医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罗曼举手投降:“开玩笑的。有合适的生意对象我再介绍给你好了。”

    不过罗曼还是很好奇一点:为什么梁秀美跟小潘老板都会正好出现在同一地点的呢?这是什么魔法呼唤术?

    英妙妙声称是商业机密。不过说穿了也不稀奇:白洁莉又给梁秀美算了一命,说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你会遇到一个急需挽救的生命。

    梁秀美就是这样赶过去的。而小潘老板,只不过是正常下班而已。

    就在那条路的不远处,其实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小潘老板在那里本来有个约,所以丫丫很放心确认:他一定会准时经过的。

    不过,经过之后,他就不会再去赴原来的约了。

    那个酒吧有人等不到自己约的户,也有人单身一个,埋头买醉。

    孟家含干了一杯酒,准备稍微再坐一会儿,就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养成了有空来喝杯酒的习惯。也不多,就一杯。

    喝完了,在灯红酒绿中默默的坐一会儿,就回家。

    这次他起身时,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一开始以为眼花,定睛一看:“子南?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年轻人喝得比他凶,已经有几分酒意了,抬头看他,也是吃惊:“学长?”

    他们是一个法律学校的。子南实习时,到孟家含的律所,所以大家认识。

    但孟家含没想到子南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这么凶。“失恋了?”他问。

    一般年轻人也就是这个理由了。不过问出口,孟家含又觉得有点不合适:“你不是定婚了?”他依稀记得孟家含有个挺好的未婚妻。

    如果定了婚又发生情变,那又跟普通的情变不同。孟家含摸摸鼻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听人家这么深的伤口。毕竟他不是那么的八卦。

    然而子南喝到这个程度,逮着个活物就想倾诉了,何况孟家含主动问呢?

    他把心事滔滔不绝的吐露出来,如果整理一下,是可以写成一篇小说的。

    那小说而且可以有句很逼格的题记:我爱,我以为可以写点东西纪念你的爱情,结果,只能纪念你的死亡——

    他进华政时,是个阴天,云压得很低,雨要下不下的样子,寝室里空荡荡的,没人,迎接子南的只有阿狗。

    其实它是一只猫,但是太丑了,丑得简直像只狗,于是子南叫它阿狗,这个名字一直伴随到它死的那天。子南觉得他生命中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隐喻意味太浓,而且持续得太久远,让他只想逃开。子南见到阿非是在同一天,寝室外的草坪上。因为没有人,所以子南一如既往的无聊到躺在那儿看天。他一直觉得高校应该有一块自由的草坪,不然怎么叫高校;然后那草坪应该有人躺在上面,不然怎么叫草坪。

    不然……不然整座高校、还有草坪、还有子南,都会太寂寞。

    然后子南就看到女孩子的一条腿伸到我鼻子前面,晃啊晃,脚踝玲珑,没有穿鞋袜,脚趾美丽得像珠子,粉色、圆圆的那种,可以在手指间一粒一粒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