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丫丫 > 第八十四章 小林蝶
    第八十四章小林蝶

    即使如此我也没走到你桌子面前,伸出手对你说:“嗨,你好,我叫王小灵。”我并不真正在乎你。你们所有人,在我眼里都平凡得要死,只有我是特殊的。我有我骄傲的理由。

    可是,对你,实在是不应该的。在时光之轮还没有转到无可挽回的时候,在你还平平安安坐在我视野里的时候,我实在该珍惜的。可是,在那个时候,又叫我怎么知道珍惜呢?

    直到你死的日子,清晰的把你刻在我的生命里。

    那天我在追几夕小林蝶——很奇怪的名字是不是?反正在魔法图鉴里是这么说的——啊对,我是魔女,天生就是魔女,一辈子都是魔女,这是我自认骄傲的理由,可是在那时候,猪小乙,我很遗憾你不知道。否则,你大概不会死。

    大概一辈子都还平凡的坐在空荡荡的蓝天下。

    很抱歉我要擦一擦眼泪,不然会把这段话打糊了……其实你也不会看到这段话。其实我引发的一切遗憾,还有办法挽回。但在此时此刻,请允许我掉几滴眼泪、再小心的把它擦去。这是我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魔女,最后的任性。

    总之那天,几夕小林蝶出现时,我兴奋得不得了。就是为它,我才到这个学校念书的。我找它找了八个月,终于在这附近见到它的影子,可它立刻又逃走了。它是那么狡猾的动物,可能一害怕就再也不肯出来了,我只好借助灵力帮助,在这里做一个插班生,一直乖乖的扮演平凡人的角色,希望它不要察觉,像一只把头缩进壳里的蜗牛一样,慢慢的觉得没危险了,就会又把头伸出来。

    终于在十个月之后,我们班级的郊游,我又见到了它,我兴奋得跟谁说话都顾不上,拔腿就追了上去。

    它跟图鉴里的样子一模一样。事实上图鉴对它还有一段简短的文字介绍:“几夕小林蝶,几夕小殿下口口。以其翅合入灯棘药,可以烛明。”

    不要问我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天晓得是什么意思!魔法图鉴上的文字,有时候是从咒语音译过来的;有时候是在魔法师的争夺中,有人为免泄秘,故意把浅显的话改成密语;还有时候是前人在写作时,为了避当时厉害家伙的尊讳,直接上代码。不管哪一种,时过境迁后,我们这些小辈魔女看着字面都解释不出意思来。

    反正图鉴总不会错的。我照着图鉴找到东西合出烛明药来,就可以得到预知能力,总不会错的。

    那小东西飞得贼快,这次我可不能再放过它了!念句魔咒,化身清风,一路追去,绕过两个山峰,往下,笔直射入深深的山沟沟里,那山沟里居然有个洞,它逃进去,我想也不想也追进去。

    一股烈焰扑面而来,我震惊极了,目瞪口呆看着它在我面前化作一只火牛。这逆天的技能……等一下!我是在哪里听说过?

    啊,凯多尔魔王!天杀的魔法图鉴、坑爹的避讳代码!什么几夕小林蝶,几夕小殿下口口?凯多尔魔蝶,凯多尔殿下后裔!那位魔王当时雄霸一时,没人敢直呼其名,还有另一位魔头没有后代,于是所有“后裔”有关的字眼都要求避讳,就像秃子不准人家说“和尚”似的!根据“减字避讳法”,凯减为几、裔减为口……有这么减的吗?它怎么不说山点点衣!

    这当下火牛已经刨着蹄子对我目光炯炯了,我拼命回想,觊多尔一脉的弱点在哪里?侧颈窝……应该是侧颈窝……但我要冲过去扎它侧颈窝,它会乖乖让我扎?早一牛角把我掀地上了吧!一万吨草泥马在我心原上神圣咆哮。我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候,山顶,我听见猪小乙的声音叫:“王小灵!”

    灵你个头!我紧张的盯着火牛的眼睛。

    “大家快来,王小灵掉到山下去了呀!”

    你妹啊!你才掉下去,你们全家——哎,火牛转头了!

    我电光火石猱身而上,致命一击。火牛轰然倒地,化回一只死蝴蝶。

    而在洞外,猪小乙同学,你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掉下。

    我高高兴兴抱起死魔蝶,发现刚才自己化为清风时,不小心把衣裳甩在身后了,于是只有惭愧的光着身子躲在洞里,伸出脑袋去看,正好看到你天蓝的衣裳,穿在你身上,蓝得像颜料一样,跌在地上,染了红的血,被风掀得翻舞,像奇怪的翅膀,再舞动也驮不起你的生命。而上面,半山腰,是我丢下的红裙子,像你的血一样红,挂在树杈上,被风撕扯着呼啦啦飞。

    你把它当成了我,为了救我,自己就摔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我试着在老师同学们发现之前,拿回了衣服,并带着我的战利品悄悄离开了。我想我不该太难受,因为你对我来说,跟一个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而魔药对我太重要。

    我找了个偏僻的小花场,场主只要我帮他种好花,并不在乎我顺便干点其他什么副业。而且他也几乎从来不到他的花场来,除了收割和卖钱。

    这个地方很适合我制作魔药,我已作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尽管制作灯棘药的一切原料和魔蝶粉都已经齐备,魔药的熬制仍然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需要海量的熬煮翻炒,一不小心老母鸡变鸭,前功尽弃。

    我盯着那魔药锅,真是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可花圃里那些小东西们老不跟我合作,哼哼唧唧、哭哭啼啼吵着抱怨着不舒服,这里那里都不舒服,不满足啊,不满足!

    “你哪里欲求不满啊!”我终于崩溃了,探出头冲着那畦吵得最凶的三叶草痛骂,“我不是叫符使给你浇了水也施了肥吗!”

    “唱歌,”三叶草扭了扭细柔的腰肢,所有红白的花朵都对着我张开嘴,“你没给我唱歌。”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啊!”我咆哮,“你是一株草!草哎!草要听什么歌?!”

    “可是原来的照料者给我唱的,他还答应给我唱更多。”三叶草抽泣着索求无度,“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