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石,通常是用来锻造防御武备的异兽材料。
但此时无数的玄铁石融合在一起,奢侈的建立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屋。
玄铁石是灰色的,将人围起来,压抑感不言而喻。
可现在,它是粉色的。
墙纸、海报、玩偶等等物件将这个本该是灰暗的房间装扮的焕然一新,十分符合少女心中的幻想。
上衫樱璃习惯的将房门关上,门外响起的咔嚓声也是每日都会出现。
小跳地扑到了自己的床上,柔软的床垫让她都弹了下,而她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转身抱住了大她一号的一米五鲸鱼抱枕,在床上胡乱的翻滚了起来。
角落中后隐藏的摄像头背后,两个白大褂的疑惑的对视。
“今天发生了什么?”
负责跟着上衫樱璃的人却表示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在上衫家中闲逛了一会。
“那她怎么这么高兴?药剂的影响?”
“药剂还有这种话作用?”
两人讨论着,妄图将少女的心思当作一个课题,讨论出结果。
而在房间中的上衫樱璃终于停下了动作,紧紧的抱住鲸鱼玩偶。
这是她最喜欢的玩偶,不仅是因为它足够大,也不是足够舒适,而是因为它是鲸鱼。
她羡慕它。
在课本上,不论是过去异兽还未入侵的时候,还是如今庞大异兽遍地走的时代,鲸鱼都是体型最庞大的生物。
异兽入侵前的世界,上衫樱璃只能通过书本看见。
但现在的世界,她亲眼看见过天灾级的鲸鱼异兽曾经出现在飞樱城附近!
浮出水面的身影宛如一个巨大的岛屿,甚是远超同级的天灾异兽!
但就是这么一种什么时代体型都属于庞大的生物,却始终都有大海容纳它。
也从未有人质疑过,鲸鱼不属于大海。
大海就是鲸鱼的家,生在那里,死在哪里,是它的归宿。
可庞大的鲸鱼拥有归宿,而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上衫家的人对她很好,无论自己想要什么都会很快的出现在房间里,出去休息的时候,每个人也都对自己十分尊重。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只有十三岁,正是敏感的年纪。
大人总说小孩不懂事,上衫樱璃却不这么觉得。
无论那些给自己送玩偶的人,还是给自己做检查的人,又或者是严厉的老师,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看她的眼神,总有着一丝畏惧。
就好似看一个怪物一般。
但今天,她看了不一样的眼神。
一个看普通人一般的眼神!
或许对其他人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对上衫樱璃来说这就像是溺水时每次抓到的绳子都断裂,唯独这一次它没有直接崩裂!
只要抓住它爬上去,或许就是自己一直羡慕,一直希望拥有的,归宿。
突然坐直了身体,上衫樱璃眼里出现坚决。
她明天要出去玩!
过去她只提出过一次这样的要求,从那之后再也没提起过。
但无论那根绳子最后会不会断,她都得往上爬才能知道!
“我明天要出门!”
对着摄像头,上衫樱璃宛如一个即将上战场的老兵一般,透露着决绝。
背后两个实验人员面色微变,随后挑眉:“正好,上次抽的脊髓液快研究完了。”
不过片刻,门外响起吱吱吱的声音。
上衫樱璃清楚,那是门锁有点老旧的原因。
“你明天要出门?”进来了个独眼男人,一只眼还戴着眼罩。
“嗯。”
上衫樱璃有点畏惧地看着呀,低着头宛如个受罚的孩子。
“好,之前的流程没忘记吧。”
“没有。”
独眼男点头:“跟上。”
地下的训练室内,独眼男站在玻璃外,靠近话筒出声:“对准面前的假人,全力攻击。”
“好。”
上衫樱璃声音有点低,随后深吸了口气抬起了头,目光注视着前方堆叠成一排的假人。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她身上散发开,天生的白发更是在此刻飞舞起来,在她身旁衬托着她的身影。
砰砰砰!
假人一个个从中间被分解,砸在地面弄出连串的声响,直到第十三个才终于停下。
但是第十三个假人的胸前也多了一道清晰的沟壑,像是被太刀砍过一般!
玻璃后的科研人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已经比寻常宗师的攻击还恐怖了?!”
“十三个,寻常宗师的攻击经过前十几个假人,恐怕也没法在上面留下那么大的痕迹…”
“可是,她才七阶武者啊?!”
“这不是和那只灾种已经没区别了???”
玻璃后的人满目震惊,但房间内的上衫樱璃却拘束的抓住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等待接下来的“准备”。
独眼年回过神,看着她的目光都要发亮了。
但同时一闪而过的异色也被藏的很好。
正如边上实验人员说的,上衫樱璃和那只灾种似乎已经没有区别了。
手术室内,上衫樱璃正被麻醉的躺在手术台上,露出了洁白的后背。
一个口子被打开,伴随着针管插到脊髓,开始抽取其中暗蓝色的液体。
“这…”
正常人的脊髓液是无色透明,而上衫樱璃的显然不对劲。
明明上次还只有一点蓝色,而这次的颜色已经和那只灾种抽取出来的脊髓液相差无几了…
“继续。”
随着一管子下去,上衫樱璃的脊髓液直接被抽空了!
换做常人必死无疑,但她不会,只是稍稍“虚弱”点。
几个小时后,上衫樱璃艰难的睁开眼睛,面色惨白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她已经被送回房间了。
身上宛如鬼压床一般,此刻没有任何力气动弹,背后更是宛如被凌迟一般,刺痛着她每一根神经。
眼眶中满是晶莹,剧烈的痛痛和无力感同时交织着,让她连放声哭泣都做不到,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现在的她宛如被困在尸体中的灵魂,只能望着天花板,什么都做不了。
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她脑海中闪过风魔惠二人看自己的目光。
他们认识自己,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只希望这根拼死抓住的绳索后面,真的有她所期待的归宿。
滴答滴答…
房间里只剩下营养液滴落的声音在不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