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音鸟不仅飞得快,点亮了复读机属性,而且鼻子还贼灵。
可以根据某个人贴身之物的气息找到那个人。
所以沈君月根本不担心小蓝找不到老头子。
小蓝:“好哒,月月。”
沈君月:“……”
月月这个称呼,肯定是从宸妃那里学来的。
小蓝飞走了,如一道闪电没入了夜空中。
也不知道那么小的身子是如何飞得那么快的。
小蓝虽然走了,但许多疑惑依然盘踞在两人心头。
霍成珏:“萧霈若还活着,必定会露出行迹,我明日便吩咐下去,让人打探一番他的消息。”
原先他们以为萧霈是个死人,自然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他身上,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必须确认一下,萧霈是否真的死了。
沈君月点点头。
“正好后天你休沐,小宝放假,到时候我们开着飞车去西夏探一探,看靖州那座紫金矿里是否蕴含着紫金之精。”
霍成珏:“好。”
翌日一家三口照常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沈君月坐着马车前往郊外皇庄。
路上忽然有个男子来拦车。
男子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破烂,神情很是焦急。
“护国公主,求您救救我家娘子!求您了——”
男子见马车停下来,忙朝马车内喊道,同时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沈君月下了车,“你先起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抹了把脸上混合了泪水的汗水,急急道:“公主,我娘子难产了,稳婆说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我,娘子和孩儿我一个都不想失去,听说您医术无双,所以我就来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娘子吧!”
沈君月:“你怎么知道这车上的人是我?”
男子愣了下,“听说您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去几里外的皇庄,我,我就来这里碰下运气。”
沈君月点点头,“上车,给车夫指路。”
男子大喜,忙不迭道谢。
在男子的指路下,马车来到一座村庄,停在一个农家小院前。
一下车,沈君月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她快步走进屋里,十七提着医药箱跟上,车夫则在外面守着马车。
循着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沈君月准确找到产房,来到床前,正要查看产妇的情况,身后一把匕首突兀出现,抵住了她的脖子。
“护国公主,得罪了。”
这人,不是据说已经离开大周回国的西夏使臣,又是谁?
显然,他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之前只是假意离开而已,实际上还是贼心不死。
明着来不行,就试图用这种手段挟持沈君月,将她暗中带到西夏。
十七原本紧紧跟在沈君月身后,谁知走到门口时一条狗忽然窜了出来,阻了她一阻。
就是这一会儿的工夫,令她慢了一步,让西夏使臣有了可趁之机。
否则她若是跟着一块儿进了产房,沈君月绝不至于被人从背后接近挟持。
而沈君月本不至于这么没有警惕心,只是产房里浓烈的血腥气,以及产妇痛苦的喊叫声,让她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产房里竟还藏着一个刺。
面对抵在脖子上的匕首,沈君月面不改色地主动往刀刃上碰过去。
使臣惊了一跳,下意识将刀刃挪开。
王上可是反复交代过了,让他一定要带着活的沈君月回国,若是沈君月有个闪失,他可承受不住王上的怒火。
不过匕首刚一挪开,他就心知坏了!
而沈君月也抓住了这一瞬的机会,扣住使臣的手腕,用力一折。
咔嚓!
生生掰断了使臣的腕骨。
紧接着沈君月一个旋身,一脚朝使臣踹过去,直接将人踹到墙上,吐了一大口血。
农家小院里还藏着几个西夏人,都是给使臣做策应的。
原本以为使臣已经挟持住了沈君月,这一波功劳立定了。
谁知转眼使臣就被踹吐了血。
几人一咬牙,一窝蜂涌上去,试图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将沈君月拿下。
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十七压根儿没被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十七的厉害。
唰唰唰!
十七三两下就将几个西夏人给打得动弹不得。
车夫听见动静冲进来,见到地上躺的几个西夏人,瞳孔一缩,“夫人没事吧?”
车夫是霍成珏派来的,所以称呼沈君月为夫人。
沈君月:“我没事,将这几人弄出去,拷问一番。”
看了眼那男子,她没做理会,从十七手上接过医药箱,给床上难产的孕妇做起了剖腹产手术。
产妇是真的,难产也是真的。
而且她看得出来,孕妇的月份还不足十月,而是只有八个月。
她之所以难产,是喝了催产药。
至于个中原委,沈君月也能猜得到。
无非是西夏使臣以孕妇和胎儿的性命威胁那男子,让他将自己请过来。
甚至为了让孕妇难产,还给她强行喂下了催产药。
基于此,沈君月就无法对正在难产的孕妇视而不见,甩袖走人。
门帘外,男子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无声哽咽,心中担忧、愧疚、恐惧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他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不甚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时,猛地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房门。
孩子!他的孩子降生了!
男子想要站起身,结果因为跪得太久了,双腿自膝盖以下全都麻了。
先是没有知觉,紧接着一阵酸麻,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里面啃噬一样,他险些载到地上去。
沈君月从产房里走出来,对男子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男子心里咯噔一下,彻底站不起来了。
“我媳妇儿她……”
他下意识以为,好消息是孩子活了,坏消息是媳妇没了。
沈君月:“好消息是母子平安。”
男子眼睛一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也张大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子,平安……”
男子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了。
反应过来后不住朝沈君月磕头,额头砸在地上咚咚作响。
“公主,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我李大牛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沈君月并不为所动,“坏消息是,你将我骗到这里来,令我置身险境,被西夏人挟持。谋害公主,按律当斩。”
男子懵了,脑瓜子嗡嗡的。
所以,他才喜得麟儿,马上就要被砍头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沈君月:“念在你是被胁迫的份上,罪责减轻一等,不过牢狱之灾是肯定吃定了。”
男子骗她来此固然情有可原,但她却不能不治他的罪,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再有人犯了同样的罪,是不是也能被原谅?什么事都不会有?
男子感到绝望,一旦他坐了牢,屋里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该怎么办?
他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哄骗公主来此的行为是死罪,公主肯减轻罪责,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况且公主还救了母子俩,他心里感激还来不及。
只是……
沈君月心里已经打算私下让人照拂那母子俩,但并未当着男子的面说出来。
他哄骗她陷她于险境是事实,她让他心里承受一番煎熬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