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躺在箱子里,被抬进了山壁通道。
通道高约两米,两侧石壁上镶嵌着夜光石,散发出朦胧的冷色调光。
一行人安静地走着,脚步声有轻微的回音。
走了不到十分钟,玄珑朝身后抬箱子的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把箱子放下。
箱子被稳稳搁到地上,玄珑将箱子上挂的锁打开,在箱盖上敲了敲,“出来吧。”
其中一个抬箱子的黑瘦小伙伸手就把箱盖揭开了。
沈君月心里暗呼好险,晚上一秒就要给他们上演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了。
突然被娘亲从空间里带出来的小宝有些懵逼,手里还抓着一块拼图呢。
沈君月将他按进怀里,抱着他从箱子里跨出来,假装迷茫地四处打量了一眼,“这是哪儿?”
玄珑:“你不用管这是哪儿,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一行人重新出发。
黑瘦小伙走在沈君月前面,过了会儿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沈君月问:“有事吗?”
黑瘦小伙憋了会儿,问:“沈姑娘,先前你讲的那个故事,后来咋样了啊?‘我’被鬼新娘抓去后,不会真跟她成亲了吧?”
沈君月险些笑出来,感情他还惦记着那个灵异小说呢。
她清了清嗓子,“你想继续听啊?”
黑瘦小伙:“想。”
后头传来几道整齐划一的声音:“我们也想。”
玄珑没作声,之前她在后半程也成了一名听众,虽然是中途听上的,但她一下子就入迷了,非常好奇故事的走向。
黑木不提起来她都要忘了,这一提起,她就想起来了,愈发抓心挠肝。
沈君月:“那街上的说书先生说得好的话,观众老爷听得高兴,都会给赏钱,你们觉得我讲得怎么样?”
前面的免费章节已经结束了,下面她要开始收费了。
毕竟开手机给他们现场播小说不仅要花费能量,还费嗓子。
玄珑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丢了片金叶子过去,“这些够不够?”
沈君月没接,将小宝的身子往上兜了兜,“你觉得我会缺钱吗?我不要钱,你们出两个人,帮我把小宝给抬着就行,如何?”
小宝如今可是个实心的肉秤砣,抱一会儿没什么,时间久了,她这胳膊真有点扛不住。
而玄珑手底下跟了一溜男下属,与其让他们闲着,不如让他们出点劳力,帮她将双手解放出来。
玄珑直接指了两个人,正是之前抬箱子的两个精神小伙,“你们把小宝抬上。”
于是,小宝又躺回了大箱子里,不过这一次和之前不同的是,箱盖是敞开的,像一艘船一样把他兜在里面。
小宝扒着箱子往后瞅,看见娘亲的身影就安心了,坐在箱子里玩了起来,玩累了就往被子上一躺,快乐得很。
沈君月已经开始继续讲鬼故事了。
她的声音原本是非常悦耳的,听在耳里,让人有种大夏天吃下一碗草莓冰激凌的舒爽。
但这会儿她刻意压低了嗓音模仿男声,而通道狭窄,是最佳的天然回音设备,把她的声音加工一番后,那个效果,简直就是3D立体环绕音一样,跟在人耳朵里说话似的。
那个恐怖诡异的氛围,瞬间就被拉到了满值。
故事也就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一群人原本是一溜直线地走着,渐渐的,他们靠近了彼此,除了抬箱子的两人没办法靠拢之外,其余人都变成两两并排而行了。
肩膀擦着肩膀,试图通过身体的接触来降低心中的恐惧。
毕竟一群大男人,不好牵手搂腰的。
沈君月故意停下来问:“你们还好吧?这个故事很恐怖吗?要不我换一个?”
“不恐怖!一点也不恐怖,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当年可是独自闯过坟场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故事吓到?”
“就是,沈姑娘,你尽管讲,谁被吓到谁就是孙子!”
“咱这么多人呢,怕个鸟!”
嘴上说着不怕,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挨在了一起,还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着能量值。
沈君月暗暗发笑,稳了稳情绪,继续讲下去。
这可是个长篇灵异小说呢,够讲好一阵子的了。
走了两个小时,石壁一侧出现了一间石室,石室内有被凿出来的石炕、石桌、石灶等,角落里还有一口大石缸。
大概是特意开凿出来作为休息的中转站。
沈君月听见了一道明显的吁气声,显然这间石室的出现让玄珑等人都大松一口气,拯救了他们濒临破碎的小心脏。
玄珑吩咐:“秋石,你去做点吃的。”
沈君月看了下时间,正好12点,是该吃午饭了。
叫秋石的小伙子开始在石灶边忙活起来。
沈君月将小宝从箱子里抱出来,小宝抓着她的手在石室里转了一圈,显然对这里很好奇,但又不敢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冒险,所以拽着她一起。
“娘,水里面有虫子!”小宝指着角落里的石缸惊呼一声。
沈君月凑近了一看,还真是。
蝌蚪一样的黑色小虫子,在水里游来游去。
刚才秋石可是用这里头的水淘米煮饭的,而她注意到他舀水时很是随意,一点也没有要避开里头虫子的意思。
难不成他们南黎人吃饭喜欢混进虫子?
玄珑读懂了她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这些虫子是净水蛊,专门放进去让水保持清澈洁净的,你可别想歪了。”
净水蛊?
沈君月发现自己对蛊的认知还是偏狭了,她只知蛊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甚至可以入药,却不知还有这种“生活系”的蛊虫?
“既然有这种可以净化水源的净水蛊,那有没有可以打扫卫生的避尘蛊,防止饭菜馊掉的冷冻蛊什么的?”
玄珑:“……”
沈君月很是失望,“没有啊,要是有的话就好了。”
那得为生活带来多少便利啊。
电的出现还任重而道远,她想要过回前世那种便捷的生活是没得指望了,本以为净水蛊让她看到了实现另一种现代化的可能,结果证明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