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了回去,所有的神情都收敛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个发疯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魏潇吟,我真他娘的恶心你,到了现在你还来问我为什么,呵呵,你说为什么?非要我亲口承认我嫉妒你是吗?
“好啊,你要听是吧?那我就讲给你听,我就是恨你,嫉妒你,不想看到你好过!
“看到你把沈明珠那个假货当成宝贝一样抱到我面前,炫耀你生了个女儿,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痛快吗?
“尤其在知道你的亲生女儿在周氏手底下被百般折磨时,我就更开心了。后面这二十年,我再也不恨你了,甚至有点可怜你。”
看到魏潇吟面上血色尽失,皇后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你知道吗?沈明珠害得你大儿媳流产的方法,是我教她的,当然了,我可没有直接告诉她,只是让宫人故意在她耳边念叨了一下罢了。
“结果她回去就真的照着做了,得逞之后还沾沾自喜呢。说起来,我应该感谢沈明珠,她可真是一个再好用不过的棋子了,利用她我可是达到了不少目的呢。
“你也是够蠢的,把这么一个又蠢又毒又丑的玩意儿当成宝,每次看你为她擦屁股,为她忙得心力交瘁时,我就笑得不能自抑。”
沈君月:“结果呢?自诩聪明的皇后娘娘,你又得到了什么?机关算尽,忙忙碌碌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被关在了这里,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我和我娘虽然分离了二十年,如今还不是好好的重聚了?以后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相亲相爱。
“我娘现在年轻貌美,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还会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而你呢,很快就要死了,死后只能在土里慢慢腐烂。
“哦,我还忘了说一点,就算死了,皇后娘娘做下的那些事也会被记录在史书上,遗臭万年。你就算死了也不安生,说不定还会有人到你坟头去吐唾沫呢。
“最后再附送你一个消息,我和我娘来的时候,恰巧经过午门法场,正撞见二皇子被行刑哦,这会儿二皇子说不定已经人头落地了。”
呵,往人心口插刀子是吧?当谁不会似的。
沈君月这一番话连珠炮弹似的朝皇后轰炸过去,炸得皇后血肉淋漓,牙眦目裂。
从牢房里出来时,正遇见端着一只托盘过来的常海。
托盘里放着三样东西,一叠白绫,一把匕首,以及一壶酒。
宫中赐死人的三件套。
沈君月恶意地想,不知道皇后会选择哪一种。
扶着已经站不稳的娘亲坐上轿辇,揽着她靠在怀里,沈君月不由叹了口气。
先前虽然帮娘亲将皇后狠狠怼了一通,但娘亲受到那些伤害已经无可更改,不是能轻易抚平的。
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治愈了。
再次回到云华宫,宸妃立即让人端上甜汤来。
她似乎料到两人这一去经历了什么,所以早早备好了甜汤,给她们甜嘴熨心,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问。
沈君月很感谢宸妃的这份贴心。
只是念及娘亲此刻心神俱疲,她也就没有多待,提出了告辞。
宸妃也没作挽留,利索地送两人出了宫门,末了道:“君月,这次就先放过你,等下次你进了宫,我可得留你好好陪我打一场。”
打什么,自然是麻将了。
如今麻将已经风靡整个后宫了。
或者说,整个大周的贵妇圈子。
只是宸妃不爱跟那些妃子们打牌,心累,玩个牌还勾心斗角的。
沈君月笑着应下,“好。”
母女俩前脚才回宫,后脚常海就带着圣旨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君月秀外慧中,妙手回春,遏制天花蔓延,立下大功,册尔为郡主,封号安宁,封地绵州玉阳府锦城。
“赐郡主府一座,黄金千两,珍珠九翠四凤冠一顶……”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赏赐。
沈君月有些惊讶,皇帝给她封郡主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还赐了她封地!
要知道大周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有封地的郡主呢!
别说郡主了,就连那些公主皇子都没一个有封地的。
她这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而皇帝给她的封地还是锦城,枫溪村所在的锦城,简直不要太贴心。
以后锦城就是她的地盘了!
虽说官员还是由朝廷来任免,税还是得交,但除此之外,锦城上的事就基本都由她说了算!
以后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引起民怨,不搞事造反就行!
这是何等大的权力!
常海念完后,沈君月叩谢圣恩,接旨。
“恭喜郡主。”常海双手将沈君月扶了起来。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上前,塞给了常海一个精致的荷包。
常海没有拒绝,笑眯眯地纳入袖袋中。
常公公虽然离开了,但一箱箱的赏赐却留了下来,其中最显眼的就要数那一套郡主礼服。
七翟冠二顶,金绣云霞翟纹霞帔,红色纻丝大衫,青色胸背金绣翟纹鞠衣。
还有一系列配饰,大带、玉圭、玉革带等等。
整整齐齐、辉煌灿烂地摆在金色雕漆托盘中。
一家子人都替沈君月高兴,围着向她恭贺道喜。
二夫人又羡又喜地摸了摸那顶七翟冠上上的牡丹珠花,“月儿,你快穿上这一身试试,叫婶娘开开眼。”
这当然是玩笑话,二夫人自身也是有诰命的官夫人,并不是没见识的人,这话不过说来凑趣罢了。
正当一大家子人都热闹欢喜时,沈烁蓬头散发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带着哭音道:“阿姐对不起,我把小宝弄丢了!”
这话一出,满堂都寂静了下去。
沈君月手上拿着的玉带都滑脱了掉在地上。
她顾不得捡,直接跨过去,抓着沈烁的肩膀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你把小宝弄丢了?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沈烁摇摇头,眼泪都甩了出来。
他用袖子狠狠抹了把泪,“我带着小宝嗝……到西城的嗝,瓦市……嗝去玩……”
他急于把事情讲清楚,结果越急反而打嗝打得越厉害。
沈君月极力镇定下来,“你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