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人萧霖私藏兵器,私造龙袍,谋害君父,意图篡位;散布天花,罔顾黎民……”
法场,刑台上。
监刑官手执圣旨,向众人宣读被废黜的二皇子的罪行。
当“散布天花”四个字一出,围观百姓都愤怒了,纷纷朝台上砸东西。
石头,烂菜叶子,狗屎,甚至脚上的鞋……手头有什么就砸什么。
一时间各种东西漫天飞。
“砸死这个龟孙子!”
“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
“咱们躲天花还来不及呢,他竟然还故意搞出来杀人!良心都黑透了!”
“该杀!”
沈烁看着这一幕,乐了。
旁边一位大婶见他两手空空,好心地将自己挎着的篮子往他那边送了送。
“你咋空着手呢,来,这烂菜叶子分你一点,可劲儿往那黑心烂肠的狗东西身上砸!”
沈烁向大婶道谢,抓了一把烂菜叶子,给小宝分了点儿,两人抡起手臂猛地丢出去。
虽然没能砸中,但这种体验还是很令人开心的。
监刑官:“……罪无可赦,处以斩首之刑!时辰到,行刑!”
随着监刑官一声令下,一身镣铐的萧霖被按在了斩首台前,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飚溅,头颅滚落。
沈烁连忙捂住小宝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周围静默了片刻,旋即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升腾而起。
“死得好!皇上英明!”
“虽说萧霖犯下了弥天大罪,但他是皇上唯一的嫡子,皇上怎么就忍心砍了他的头呢?我以为顶多贬为庶人,幽禁一生。”
“嘿,你同情这天杀的是怎么滴?嫡子又咋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萧霖那一桩桩罪孽,都够他死个千八百回的,砍头都是便宜他了!”
“我倒是听见个小道消息,说皇上之所以这么痛快地砍了萧霖,是有缘由的!”
“哎?什么缘由?快说说!”
“之前镇国公府真假千金的事儿还记得吧?最后真千金之所以能够证明身份,是因为镇国公拿出了一种能够鉴别血脉的药。”
“你扯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说罪人萧霖被砍头的事吗?”
“这不是正说到了吗?关键就是那个药啊,皇上用它验出,二皇子并非自己的血脉!”
“嘶!这不可能吧?堂堂嫡出的皇子,难不成还能被掉包了?”
刚才那人又悠悠地来了句:“不是皇上的血脉,却是皇后的血脉。”
这下子,众人都震惊了。
“我滴个天爷哪,皇后竟然敢给皇上戴——”
“咳咳!小心祸从口出!”
虽然但是,这种爆炸性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
八卦的民众一传十十传百,这法场上的人又多,不一时,“皇后给皇上戴绿帽,生下个野种篡位”的新闻就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京城。
作为传播新闻的源头,沈烁左看看,又瞅瞅,心虚地隐退进了人群里,深藏功与名。
萧霖那个混蛋虽然被贬为了庶民,砍了头,但身上不还顶着皇室血脉么!
皇上不好将这种皇室秘闻暴露出来,免得有损皇家威仪,但他可没什么顾忌。
他就是要将萧霖的身份揭露出来,让他到了地底下也抬不起头来!
砸几片烂菜叶子算什么,这才是真正解气的大招!
至于会不会被皇帝查到……就算查到又如何?顶多治他个抹黑皇室的罪,关他几天大牢,又不会掉一块肉。
沈烁颇有底气地想道。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
沈烁吓了一跳,还以为皇上神通广大这会儿就知道他干的好事派人来抓他了呢。
转身一看,拍他的并非大内侍卫,而是南黎圣女。
“圣女,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玄珑:“和你一样啊,来看砍头的。还有,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圣女,咱们都是一个牌桌上打过麻将的人了,还搞得那么生疏干嘛?”
沈烁挠了挠后脑勺,笑笑没说话。
他们沈家“镇国公”的爵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各处打来的?
南黎可是有不少人死在他们沈家人手里,这位南黎圣女当真对他们沈家一点芥蒂都没有?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何必装得一副很友好的样子呢?这又不是在宫宴那种需要虚伪应酬的场合。
沈烁牵着小宝离开。
“你们这要走了?还有好多人没被处刑呢,不看啦?”
玄珑说着走到了小宝另一头,一副好姐姐的样子摸摸他脑袋。
小宝不太喜欢这个姐姐,脑袋一仰避开了,跑到了沈烁另一边。
“说起来你们大周的各种刑罚也真是有趣,砍脑袋砍手脚凌迟什么的,不像我们南黎,有罪的话直接丢进蛊池里喂蛊虫了,还不浪费。”
沈烁脑补了下犯人被丢进蛊池,被蛊虫爬满全身一点点吞食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砍头也没什么好看的,再看下去小宝晚上指不定要做噩梦了,要是让我阿姐知道我带他来这种地方,指不定要敲得我满头包呢。”
他一把将小宝抱起来,避免玄珑再和小外甥接触。
这玩蛊的还是远着点好,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下了蛊呢。
玄珑像是丝毫没察觉出他敬而远之的态度,依旧笑呵呵地跟着。
还问他:“你对京城应该很熟吧?给我推荐几个好吃好玩的地方呗?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想在离开前好好体验一下你们大周的风俗民情,回去了好讲给我身边的人听,让她们知道大周有多么好。”
沈烁总觉得她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儿,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都中午了,我得回去吃饭了,再不回去我爹娘他们该担心了。你若要逛京城的话,可以找个中人,他们对京城才是最熟悉的。”
玄珑走到沈烁面前堵住他,表情有些生气。
“好歹我也在镇国公府住了那么些天,还能不知道你们府上开饭的时间么?吃午饭的点早就过了,你就算编谎话也得编个像样点的吧?
“沈烁,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我有哪里做得惹你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