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一直在闻那颗药丸子啊?”小宝好奇地问。
沈君月将老头子考她的事说了。
小宝于是也凑过来使劲儿闻了一通,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可爱得让人想把他鼻子咬掉。
沈君月当然不会真咬他鼻子,只是伸手刮了刮,好笑地问:“小宝,你闻出来什么没有?”
小宝:“娘,这个药丸怎么有股血腥味?”
血腥味?
沈君月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那味她始终没辨别出来的“药材”,可不就是血吗!
小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一把将儿子揽过来响亮地“mua”了一口,“小宝,你真是娘亲的幸运星!”
正在做腿部复健的霍成珏看到这一幕,垂眸想了想,仿佛体力不支般忽然倒了下去。
身体撞在屏风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沈君月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拉了过去。
“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忙跑到霍成珏面前,费劲地将他扶了起来。
霍成珏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她,压得沈君月腰都直不起来了。
“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霍成珏云淡风轻地说着。
“阿月你继续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可以。”
沈君月哪里还放得下心?
“还是我扶着你吧,慢慢来,不要急。”
在沈君月看不到的地方,霍成珏唇角翘了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小宝:“……”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玄优哉游哉地负手过来了。
“月丫头,怎么样啊?辨出大补丸的成分没有?”
说话时,往桌上扫了眼,嘿,满桌子好吃的,还有他最爱吃的白灼虾。
待会儿就让小徒弟给他剥虾。
林玄心里已经认定这回小徒弟输定了,都想好要提什么要求了。
沈君月瞥了老头子一眼,将手里盛好的一碗汤递给他。
“小宝,来,将大补丸的成分报出来。”
小宝脆生生的开始报药名了:“人参、茯苓、枸杞……”
林玄舀了勺汤喝了,嗯,味道真不错。
这些药材能辨出来不难,月丫头不至于连这点水平都没有。
难的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这丫头肯定想不到!
林玄得意地想着,结果下一秒,就听小宝道:“……最后一味药是,我爹的血!”
林玄手里的勺子掉进了汤碗里。
沈君月:“师父,您这么惊讶干什么?这么大把年纪了,淡定点,别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的,不符合您医圣的身份。”
林玄:“……”
这小丫头,还埋汰起他来了!
沈君月又道:“这回还是我赢了,您之前说若是我输了就得答应您一件事,现在我赢了,那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吧?”
林玄没好气道:“说吧。”
沈君月正要开口,霍临大步走进来。
“将军,之前抓住的那个刺,中毒身亡了。”
他口中的刺,便是之前假扮十七的那个。
霍临将她活捉后,就将其关进了地牢里,还没来得及料理她。
毕竟当时将军性命垂危,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审讯刺?
如今将军毒也解了,人也醒了,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名刺。
结果真话丸刚喂下去,刺就突然中毒身亡了。
当时活捉刺后,他将她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确保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自杀的东西。
但现在刺当着他的面毒发身亡了。
霍临猛然意识过来,定是刺在来之前就已经服下了毒药,若是没有及时返回服下解药,就会丧命!
可恨他之前没想到这一点。
沈君月正不知该向师父提什么要求,听说刺中毒身亡,便道:“师父,劳烦您待会儿去看看,那刺中的是什么毒。”
林玄哼唧了一声,算是应了。
旋即来了一句:“乖徒儿,你看这虾,是不是又肥又美?”
沈君月:嗯?师父好端端地怎么说起了虾?
倒是小宝反应快,将爹爹给他剥的一只虾送到了师祖爷爷碗里。
“爷爷,你吃。”
林玄喜得眉开眼笑,“还是咱们小宝孝顺,不像你娘,尽会差遣我老人家。”
沈君月:“愿赌服输的事,怎么就成了我差遣您了?这锅我可不背啊。
“您要吃虾就直说呗,身为徒弟,能给师父您剥虾,是我的荣幸。”
林玄吹胡子瞪眼:“也就是小谢不在这里,不然哪儿用得着我老人家开口?他早就把虾剥好放我碗里了。”
沈君月:“看来您对谢大夫很满意,那要不您改收他为徒弟?”
她这话一出,林玄闭麦了。
徒儿不孝,气得林玄将一盘子白灼虾吃掉了大半。
沈君月不跟犯小孩儿病的老年人一般见识。
饭后,沈君月让霍成珏带孩子,自己扶着老头子去了地牢。
两名刺的尸体都存放在这里。
到了地牢,一股阴冷的感觉袭来,寒气如附骨之疽,直往人骨子里钻。
沈君月拢了拢出门前霍成珏给她披上的披风。
霍临提醒了她一声:“夫人,两名刺脸上的易容不知怎么弄的,洗不掉,像是和脸皮长在了一起,您要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
沈君月看到刺的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两名刺,一个顶着张和她易容后一模一样的脸,一个顶着十七的脸。
后者还好,看到前者,沈君月不免有种惊悚感,好像自己躺在了那里一样。
想必十七看到后者,也是一样的心情。
沈君月上前检查了下,发现刺脸上的易容并不是用药物造成的,而是真的就长这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
和她长得像也就罢了,怎么会连脸上的伤疤都一致?
林玄:“呵,少见多怪了吧?这世间有一种蛊虫,名为‘千面’,可以改变人的容貌、身形乃至性别。”
千面蛊!
沈君月陡然想起了西夏国六皇子夏侯澹。
之前他几次改换容貌跑到她面前来,就想测试她能否认出易容后的他。
最后一次他还易成了小孩。
她当时猜测他会传说中的缩骨术。
现在看来,他更有可能是通过千面蛊改换的容貌!
难道这两个刺,是夏侯澹派来的?
因为霍成珏一言定了他贴身护卫蒙俊杰的死罪,他因此怀恨在心要置霍成珏于死地?
可蒙俊杰最后不是被他给救出来了吗?
沈君月:“师父,您是怎么知道千面蛊的?”
林玄:“哼,我怎么不知道?我不仅知道千面蛊,我还认识养出千面蛊的那个家伙呢!
“那厮为了测试千面蛊的效果,故意变成女子跑来——”
沈君月:“跑来什么?”
她直觉这里面藏着惊天大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