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安然在睡梦中被人摇醒。
她揪起被子蒙住脸,
“柒柒,别调皮,让我再睡会儿。”
“小懒虫,睁开眼睛看看吧,我是你妈。”
安然瞬间清醒过来,拉下被子,双眼直勾勾看着母亲那张亲切的脸,“妈,你来染染家找我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唐婉蓉一脸嫌弃,
“我倒是想告诉你呢,都给你打三次电话了,都是一样,没人接,我想你就是在睡懒觉呢。”
安然,
“嘿嘿。”
“妈,什么事这么急?”
唐婉蓉,
“想让你帮忙去相个亲。”
安然眼珠子快瞪了出来,
“……相亲?”
“嗯。”唐婉蓉眼里流露出丝丝愧疚,
“当妈的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你对寒御情深似海,就算和他分了,没个一年半载的很难完全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加上你失去孩子还不到一个月,身体刚刚恢复,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当妈的都不应该给你安排相亲。”
安然轻嗤,
“那你怎么还给我瞎安排?”
“不是说了让你帮忙嘛。”唐婉蓉不好意思的笑笑,
“昨晚你爸陪生意合作伙伴吃饭,被灌醉了,今天早上你柳叔打电话问他,他才想起昨晚醉酒后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让你和你柳叔的儿子见个面,也就是相亲,你应该记得你柳叔吧。”
安然恍惚的点点头。
她好像知道母亲说的那个相亲对象是谁了。
柳成君。
安然读大二时,柳成君就开始疯狂的追求安然,那时安然对楚寒御已经芳心暗许,对柳成君从来都是冷拒;
可接下来的几年里,柳成君一直对安然穷追不舍,后来,安然做了楚寒御名义上的女朋友,柳成君还对她穷追不舍,直到被楚寒御打了一顿才罢休。
“我不去。”安然直接xx。
唐婉蓉叹一口气,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说,你爸也挺无奈的,不管怎样,昨晚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好反悔,你柳叔可是我们家的大户呢,不能得罪,你就去和成君见个面,表面套一下,如果你看上他呢,你想和他怎么继续发展随你,如果你看不上他,再找理由,断送成君对你的念头,你爸也好向你柳叔交代。”
安然摇头,还想出言拒绝,唐婉蓉轻拉住她的手,
“然然,算我和你爸求你了,好不好?”
安然就是招架不住母亲这软xx的套路,终于点了头。
唐婉蓉笑逐颜开,
“成君那个孩子我知道,阳关,帅气,有才华,人挺好的,听你柳叔讲,成君一直放不下你,多痴情的好男人啊,你们没准真能成呢。”
……
上午十点半。
安然来到“良辰佳缘”咖啡屋时,柳成君已经提前到达。
坐在“9”号桌位前的男子,穿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微风吹来,额前三两根发丝在银框眼镜边缘调皮轻舞。
见安然走过来,他很有绅士风度的起身,抬手看一眼他的劳力士腕表,
“据约定的见面的时间还有一分钟,安然,你很守时。”
安然笑笑,
“抱歉,让你久等了。”
在柳成君的邀请入了座,服务员便呈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柳成君xx,
“恕我冒昧,知道你以前最喜欢喝卡布奇诺就自作主张的为你点了这个口味,如果你想喝其他口味,我让服务员换。”
安然,
“不用,这样就好。”
柳成君手指优雅的在镜框一扶,目光悄然在安然脸上、脖颈、胸前扫过,
“安然,你一点也没有变,还是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女孩儿的样子。”
安然,
“……”
“抱歉,开个玩笑……”
接下来,几乎都是柳成君在说话。
这个男子,温文儒雅,谦谦有礼,虽然不像楚寒御和凌爵那样璀璨夺目,却也算得上英俊,可安然他面前只觉得如坐针毡,如果不是向母亲保证过,早就拔腿走人了。
16号座。
楚寒御靠窗而坐,双手摆弄着纯金打火机。
坐在他对面的安婧不停的诉说对他的好感,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身为帝都最惹人注目的商界巨星,只要他在这里露面,他和安婧相亲的消息就会像瘟疫一样迅速席卷全城,那个无情的女人自然也会听到消息……
如果她知道他相亲的对象是她的死敌……
“不是吧,安然!”
听到那个名字,男子摆弄打火机的双手倏地一僵,
“提她干什么?”
安婧受宠若惊。
他和楚寒御面对面坐着已经近三分钟了,楚寒御始终清冷寡淡,就像她这个相亲对象压根儿就不存在一样,这还是楚寒御第一次正眼看她,也是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因为她就在那边。”
安婧朝9号桌的方向一指。
楚寒御转头望去,看见安然那张精致而又熟悉的脸,一直冷如冰封的眼里绽放出一道温暖光芒。
下一秒,看见她对面那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目光忽然如刀刃般危险。
“怎么会这么巧,她一定也是来相亲的吧?那个男的有点眼熟嗳,咦?认出来了,是柳成君,他追过安然,这是一直没有放下,瞅着安然刚宣布单身就下手吗?”
楚寒御冷笑不言。
服务员经过时,冷冰冰的说,
“上杯咖啡。”
安婧一脸茫然。
刚刚,她问过楚寒御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楚寒御的回应是“不喝”,看样子是没打算久留,现在突然又点咖啡,是要留下来了?
“请问先生要什么口味的。”
楚寒御朝安然的身影一指,
“和她一样。”
“……好吧。”
……
“帝乡酒楼”二楼。
玻璃桌上那杯1984年拉菲已经放置近两个小时了,凌爵却始终没有品尝一口,纹丝不动站在落地窗前,明亮的阳光映出他眼里那份冷清。
“喂,不就是梦中初恋给了前任一个舌吻吗,都蔫两天了,还没过来那个劲呢。”坐在沙发上的夏汐澜仰脸调侃。
凌爵,
“早不在乎了。”
“哦?”夏汐澜不戳穿,只是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敏感,因为这点小事,至于吗?”
凌爵眼神冷清如一湾冰封如死水,
“我只是不想当一个破坏别人的感情的第三者。”
“这么说,我知道她在和一个很危险男人相亲,你也置之不理?”
凌爵蓦地眼神异样,却不露痕迹,
“她在哪?和谁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