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经理迷惑不解。
总裁已经和安小姐订婚的事情帝都里人尽皆知,总裁还曾在他和安小姐的订婚礼上许下诺言,等安小姐到了法定婚龄就和她结婚,这意味着安老爷子很快就会成为总裁的准岳父……
总裁怎么说和安老爷子非亲非故?
然而,这个职场经验丰富的经理深知上司的私事不是一个下属应该过问的,只恭敬的应道,
“好的,我现在就去转告他老人家。”
……
望海路六号。
安然站在海边别墅大门前的法国梧桐树下,今天风和日丽,她还是用长裤、长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医学知识丰富的她很清楚女人在这种时候稍有不注意都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应该呵护好自己。
那辆白色宝马车刚从道路转弯处冒头,安然就认出这是她家的车。
她家辉煌时,爸妈的名下有多处豪宅,三十七辆顶级豪车,几年前家道中落,为了支撑公司运营,把所有顶级豪车都卖掉了,现在开一辆以前很不屑的中配版宝马……
车子匀稳停下。
司机是安然的爸爸安江南;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是她的母亲唐婉蓉。
“然然,怎么还不上车?”安江南降下车窗便问。
安然,
“上车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寒御的公司,向他道歉。”
安然双眉一跳。
十几分钟前,安江南给她打电话说过来接她,她还以为是父亲知道了她流产的事情想接她回家休养呢……
竟是让她向楚寒御低头!
“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都听说了,你这几天和寒御闹分手,闹得还挺凶,寒御犯头疼你都不回家帮他针灸,他被你气昏住进医院你也不去看他,我就纳闷儿了,这哪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你真能对他狠得下心?”
安然低头不言。
安江南又说,
“你也知道咱家亟需一笔钱,前天我旁敲侧击的探过他的口风,他没有明确的说,但从他的态度推断是肯借钱给咱家的,我刚刚去他公司总部想找他谈谈,他居然避而不见,让一个经理传话说他为什么要帮一个和他非亲非故的人……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我,只有你和他和好他才会借钱给我,不然就免谈,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们一起去找他,只要你和他和好,借钱的事情就好说。”
安然挺震惊的。
上一世,无论楚寒御让她多伤心,她会和楚寒御吵、会和他闹,唯独不敢提分手。
太爱他了,连虚张声势也不敢,只怕玩大了,会永远的失去他。
一直以为他把她视为他和苏青芷之间的绊脚石,料想她主动提分手会正中他的心意,被他趁机远远踢开……
现在她当真和他分手了,他反揪着她不放,甚至搬出她的爸爸来当说。
为什么?
又是男人的领地意识在作祟吗?
早已把她划定为他的私有财产,只许他抛弃她,不许她主动离开他?
“不去,爸,你死心吧,我永远不会跟楚寒御和好。”
丢下这句话,安然转身就走。
“嗳,然然……”
安江南正想推开车门去拦人,唐婉蓉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
“让她走。”
安江南愣了一下,
“老婆子,你不知道这笔钱对我有多重要吗,你疯啦!”
唐婉蓉翻个白眼,
“我看你才是想钱想疯了,为了钱连女儿的幸福都不管不顾了,你还不清楚咱闺女吗,以前她对楚寒御就像入了魔,现在这么坚决的离开他,一定是因为被伤透了心,谁知道楚寒御做了什么,没准是出轨被她抓到了,说不定比这个更严重呢……”
“啊?这……
唉!
如果寒御真的是这种人,然然勉强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干脆的和他分了倒好,就是她还怀着寒御的孩子……该怎么办?”
唐婉蓉自豪的仰脸,
“咱家然然这么优秀,自己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不成吗?不管怎么说,寒御的基因是好的,这个孩子得留,如果然然生下孩子后要忙事业,我们老两口帮她养。”
安江南忧愁许久的脸上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我看行。”
唐婉蓉在老伴的胳膊上轻妞一下,
“哼,这才像话,现在不再一心想着让咱闺女低三下四的去跟楚先生和好啦?”
安江南,
“钱没了可以再想别的办法,闺女就这一个。”
……
中午十二点零三分,下班时间已过,一群公司高管仍然庄严肃穆的围在总裁办公桌前。
楚寒御眉峰紧锁坐在办公椅上,俊冷的脸仿佛被一层黑云笼罩。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场会议本应在半小时内结束,只是今天的楚寒御明显神不守舍,目光总是瞟向他的手机……
一旦手机收到消息,他立刻中断讲话去查看,查看过消息后,便愁眉不展,过好一阵子才继续讲话……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会还没开完。
一群人已经饥肠辘辘,见他面色不虞,也没有一个敢吭声。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起。
楚寒御立刻拿过电话,
“说。”
“总裁,我是咱大楼的新任保安队长,有一个女孩儿想进大楼,我把她拦下了,她说是您的女朋友,还说给您送午饭来了。”
楚寒御已经紧锁一上午的双眉终于舒展。
果然,安然还是顶不住她父亲的施压。
就这么服软了——
冷漠的晾了他那么久,说分手说得那么决,现在,主动爬回来说是他的女朋友!
还亲自下厨给他做好了午饭……
安然的厨艺仿佛施了某种咒语,自从和安然同居后,吃惯她做的饭,楚寒御感觉大酒店里名厨们用顶级食材做的珍馐佳肴都寡淡无味,渐渐的,嘴刁的他对她的厨艺到了近乎依赖的程度。
此刻想一想安然准备的饭菜,已经超过二十小时粒米未进的楚寒御瞬间有了饥饿感。
“让她进来。”
放下电话时,楚寒御已经耷拉一上午的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
“散会。”
一群人如释重负,纷纷离场。
楚寒御扯松领带,正襟危坐。
当那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的身子竟微微一凛,拿起钢笔,做出一副专注批阅文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