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御嘴唇轻动,乍得无言。
纵然昨晚的他万分笃定安然不敢离开他,他答应和安然分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下一秒,他眸色骤寒,
“你爬到我的床上主动把自己交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
安然的心仿佛被割了一刀。
那荒唐的一夜对楚寒御来说不久前刚发生过,对死后重生在五年前的她来说却已经是五年前的陈年往事了,可回忆起来,一切都那么清晰,如在昨日。
“既然你的忘性这么大,我不妨提醒你,那时的你像我现在对你一样把嘴巴贴在我的耳边柔情蜜意的对我倾诉你有多爱我……
你说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你说,只要我和你永不分开,你愿意一辈子把我的话奉为圣旨,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反悔了,不喜欢被我掌控了?”
那双浅啡色的唇贴近安然的耳垂,随着言语不住厮摩蹭动。
“对,我反悔了……”
缓和了好一会儿,安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收回那天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只怪我那时候阅历浅,不懂得你楚寒御,我要不起。”
那双扣在她肩上的双手收得更紧了。
即使看不到楚寒御的目光已经冷鸷嗜血,安然也感觉到一阵入骨的寒在他身周弥漫开来。
一股子强大的力量袭来,她被推得接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院子里那棵法国梧桐树的树干上,她还没有在剧烈的震荡中回过神,一双有力的手已抓住她的衣领……
“嗤!”
布料破碎的声音。
她上身的白衬衫被撕破了,脖颈至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绽露在清凉的空气里,下一秒,楚寒御的脸已经埋入她的颈中。
“楚寒御!
你……干什么?”
安然惊慌失措,发颤的双手用力推着楚寒御的胸膛。
可男人如此健硕,她的力量对他来说就像蜻蜓妄想撼动磐石,她越是推他,他反压得越紧,嘴角微扬,凉薄嗤笑,
“那晚你要我要得可挺爽的,我倒要看看你现在到底要不要得起。”
安然呼吸一窒。
那双魅惑的唇已然沿着她的肌肤滑落,止于她精美的锁骨上,化作火热的嗜吻。
与此同时,一只右手探进她的裙摆,覆在她的腿上向上而去……
“不!
你放开我!
不要……”
安然竭力想把楚寒御推开,可此刻的他就像发癫一样,强壮的右臂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身,令她丝毫也动不得,她的喊叫声近乎沙哑,他也不为所动。
她清楚,楚寒御这样对她绝非因为爱她。
是因为男人的领地意识——
她对他死心塌地、赶也赶不走的时候,她即使在他眼前刻意想吸引他的注意他也不屑看她一眼,如今她要离开他了,他就狠狠的对她宣誓所有权。
上一世,他这样折磨了她五年。
那些时候,仅仅是身体上的占有,她甚至连生理上的欢愉也从未有过,他的吻,从来不吻她的嘴唇。
她却天真的幻想,随着两个人身体上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他迟早会对她滋生爱的化学反应。
“啊!”
他的手愈加放肆的这一刻,安然浑身颤栗不止,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更像决了堤,歇斯底里的向她涌来。
这一瞬间,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把楚寒御推开了。
楚寒御又向她压过来,她抬起腿,膝盖结结实实的顶在他的双腿之间。
“呃——”
极其剧烈的疼令忍耐力远超普通人的楚寒御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安然趁机在口袋里取出一瓶防狼喷雾,直冲楚寒御的眼睛喷过去。
“啊——”这一次,这个总是冷酷矜贵商界王者甚至发出略微尖锐的叫声。
“寒御哥,你还好吗……天吖,你的眼睛红成这样,旁人看着都觉得疼,快用湿巾擦一下。”
娇嫩的声音由远及近,苏青芷已经快步跑到楚寒御身边,一只手搀住他,一只手向他递上一块湿巾。
楚寒御没有一丝反应,仍然如雕塑般矗在树下,犹如辣椒水的液体把他的双眼烧得红如淬血,眼泪不住流淌,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定定注视着安然决绝的离开的背影。
说以前的安然把他奉为皇帝也不为过。
自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年开始,每次他遇到挫折,第一个向他送安慰的人总是她,她对他的关心无微不至,即使他惹得她再生气,她也来不舍的骂他,更舍不得对他动手。
现在,她竟然对他下手如此狠毒!
他倒要看看,把他伤成这副鬼样子之后,她安然到底会不会回头。
而她径直向前,连脚步也没有停一下。
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厅,纤瘦的身影消失的门后,楚寒御火红的瞳眸的某一处仿佛片片破碎。
“然然都已经把分手的话和你说得那么清楚,你如果真有悔过之心也应该温言软语地求她原谅才是,还那么强势霸道,这是像以前一样没把她当个人而是当做你的私有财产吧,自作自受!”
慕梓柒在旁奚落。
她从来就没有对楚寒御这个直男有过好感,也不知安然看上他哪里,对他那么忠贞不渝。
楚寒御瞥她一眼,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一定是你教坏了她,她身边怎么会有你这种品行不端的朋友。”
“你……”慕梓柒险些忍不住说出脏话,随后,反唇相讥,
“既然说我教坏了她,说明你终于发现然然是个好女人了是吧,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和她把订婚礼都办完了,还堂而皇之的和第三者搂搂抱抱,你这种渣男不配得到她的爱。”
楚寒御不屑的嗤笑,
“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荡妇也有资格品评我?”
慕梓柒恼恨到眼泪都快掉下来。
安然,你一定要为我们争一口气,这一次,咱绝不复合!
……
走进厅,安然再也坚持不住了,蹲在地上,眼泪“哗”的掉下来。
那个男人她爱了九年。
对他的那份感情早已深深扎在她的心里,和他断绝,就像硬生生的割掉身上一块肉,一下子戒断上瘾多年的毒药,不痛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