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动静闹的太大,尤其是在临近亲善婚礼这个当口上。
整个奉天的所有鬼子,伪满洲政府的所有汉奸,以及两头长春来的亲善大使,全都密切关昨夜的战况。
……
次日一早,还不等天色放亮,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熊本少将带着两头亲善大使,出现在了千代田公园。
当然,负责亲善婚礼安保工作的犬养种野,自然也被熊本少将叫了去。
此刻,战斗虽然早就结束了,但被炸毁的那三座建筑,依旧满是硝烟味。
“看看,看看……”
熊本少将站在废墟前,看着满地盖着白布的鬼子尸体,对着犬养种野训斥道:
“这就是你做的安排?一小股革命军的袭击,就损失了这么多宪兵?
真不知道你这个指挥官是怎么当的?当初选你负责亲善婚礼的安保,就是个错误!”
犬养种野被训斥的跟条狗一般,却也只能低头附和。
“是、是、是,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惊扰到熊本少将和两位亲善大使了。
我已经连夜组织警察厅的警员,在外围又设置了三条街的巡逻范围,保管革命军不敢再来!”
熊本少将闻言,眉头一挑。
“革命军都袭击完了,你再加强巡逻又有什么用?”
熊本少将明面上是在训斥犬养种野,实际上昨天夜里,熊本少将和犬养种野已经在电话里沟通过情况了。
知道革命军的目的是举行亲善婚礼的满洲大酒楼,是被千代田公园内的巡逻队提前发现了行踪,这才只炸了忠魂碑在内的三座建筑。
遭遇革命军的袭击,有些损失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没有毁掉没有毁掉举行亲善婚礼的满洲大酒楼,如今的结果二人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长春来的两头亲善大使是外人,奉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在他们面前演上一番,才好将此事揭过。
那两头亲善大使也看出了,熊本少将和犬养种野是在他们面前演戏,张文彬开口说和道:
“诶,熊本少将也不必过多苛责犬养厅长。中国有句古话,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犬养厅长加强巡逻也是一番好心。
况且,只听说有千日做贼的,哪里见过有千日防贼的?
犬养厅长做的已经很好了,破坏分子只是炸了这三座建筑,没有毁掉满洲大酒楼,不耽误举行亲善婚礼。
依我看啊,趁着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些时间,派人买些红布来,将这里挡住,看着倒也喜庆。”
张文彬是满洲人,不知道这三座被炸毁的建筑,对鬼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只当是普通的三座建筑罢了。
这一番说和的话,听到在场的几头鬼子耳中,倒显得像是在说风凉话。
犬养种野听了这话,只觉得吞了无数只苍蝇,是恶心的不行,不仅不敢说出来,反倒要附和张文彬。
“张大使说的是,买些红布来,看着倒也喜庆,喜庆。”
另一头亲善大使菊池清田听了,虽有些不自在,可为了场面上能过得去,还是要强颜应和。
“我觉得张大使说的倒也是个办法,熊本少将,你觉得如何?”
熊本少将自然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只要不耽误亲善婚礼的如期举行,这口气只能暂且忍下。
“那就这么定了,派人买些红布来,将这里围住。古田小夫和吴姗姗的亲善婚礼,如期举行。”
熊本少将说着,走到两头亲善大使身前,笑着道:
“两位亲善大使先回去休息,等婚礼快开始了,我再派人将两位大使接来。”
鬼子这边是一团和气,却不知距离他们只有两米之隔的地下,就是他们念叨着的革命军!
……
千代田公园的事如今算是结束了,但熊本少将和犬养种野之间的事,还没有结束。
还有十里码头的事,犬养种野没和熊本少将说清楚。等两头亲善大使离开后,熊本少将将犬养种野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整张脸瞬地垮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睛盯着犬养种野道:
“犬养厅长,十里码的事你不给我个解释吗?”
犬养种野见熊本少将提起十里码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心里暗道一声:‘糟了!’
“这个……我……”
犹豫了一番,犬养种野将心一横,还是决定将楚泽给情报的事,以及自己是如何决策的,全盘讲给熊本少将听。
但33号仓库的事,犬养种野是只字未敢向熊本少将提。
“革命军大大的狡猾,是我中了革命军的算计。”
安防亲善婚礼,犬养种野算是立了一功,十里码头被袭,算是得了一过。一功一过,总能功过相抵。
就在犬养种野以为,能将十里码头的事揭过去的时候,熊本少将盯着犬养种野冷哼了一声。
“哼,还想瞒我?那33号仓库的事你怎么解释?”
“这个……33号……”
一句话,犬养种野如遭雷击,嘴哆嗦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虽是在冬天,额头上竟不自觉的渗出一层冷汗。
哆嗦了半天,口中秃噜出一句。
“我还没来得及去十里码头查看现场情况,暂时还不是很清楚33号仓库是怎么回事。”
见犬养种野还在辩解,熊本少将再次冷哼了一声。
“哼,还想瞒我?十里码头的报告,今天一早就已经给我送来了!
报告上说,十里码头上所有仓库或多或少都遭了革命军的袭击。却唯独33号仓库,连门锁都没破开,里面的货物半点都没损失!
这个33号仓库,你还不给我个解释吗?”
熊本少将还在给犬养种野坦白的机会,若不然,直接将事情戳破,那就是贪污,犬养种野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见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犬养种野被吓的三魂不见七魄。只觉得自己被革命军给算计了。
犬养种野‘噗通’一下跪在了熊本少将面前,一把抱住了熊本少将的大腿,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
“老师,那……那33号仓库是我的私人仓库,这两年我在警察厅贪污的赃物,我全都放在33号仓库了。
但我……但我是真不知道,革命军为什么没动33号仓库。”
所有仓库都被抢了,却唯独33号仓库丝毫未损。如果再不坦白,熊本少将一旦深究,知道33号仓库是他的私人仓库的话……
想到这里,犬养种野只觉得浑身发寒,连忙道:
“这是诬陷,是革命军在诬陷我!老师,您可不能信革命军啊!”
看着连连求饶的犬养种野,熊本少将一脚将人踹开。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学生,我早就把这件事捅到军法处了,你还能在这儿和我说话?”
“老师救我,老师救我啊!”
犬养种野连忙爬起,再次抱住熊本少将的大腿。
熊本少将眼珠一翻,抓着犬养种野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看在你是我学生的份儿上,给你半天的时间,把33号仓库的事给我处理干净。
但这事儿我先给你记着,等亲善婚礼举行完了,我再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