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晓想拦我,但我快她一步率先进了屋。

    我试了试门锁的反锁功能,对身后的卢晓晓说:“是最高级别的锁芯,不用更换,但出门和睡前要记得反锁,尤其是晚上,反锁后再把钥匙插进锁芯,这样一来除非外面的人撬锁或者破坏门,不然是进不来的。”

    说着又去检查窗户:“窗户挺牢固的,加上是22楼,小偷翻窗而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刮风下雨的时候记得关窗,用暖气和空调的时候得定时开窗通风。”

    随后我转身走进卧室,刚走进去,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事后的土腥味儿。

    而床边的垃圾桶里,还有几张用过的纸团。

    卢晓晓见状上前,把垃圾桶踢到床下:“别看,都是呕吐物。我在国外吃得太清淡,昨晚回国第一晚就胡吃海喝,肠胃昨晚就不舒服,今天刚到家躺下就吐了几次。”

    我哦了一声,确实是呕吐物,不过是下面吐的。

    我随之走进浴室,检查浴室的窗户,卢晓晓再次挡在垃圾桶前,但我其实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里面用过的套子。

    我神色未变,言语轻轻地叮嘱:“独居女性一定要有安全防范意识,以后一定要记得反锁门窗。”

    “音音,知道了,可能真的是我忘记锁门导致的虚惊一场,你别为我担心过度。”

    “虚惊也好,经此一事也能长教训,以后忘记锁门这种事就可以避免了。”

    卢晓晓上来牵着我的手往外走:“也是,‘出门反锁’四个字会刻进我的基因里,令我永远熟记。”

    我:“真不需要陪你去看监控?”

    “真不用,我自己能去。”

    “行,那你看了后告诉我一声。”

    “恩,我看完就联系你。”

    说着走到了门口,我颇严肃地看她一瞬:“你是只打算确认你出门有没有锁门一事?”

    卢晓晓耸耸肩:“不然呢?”

    “你最好是把你出门到回家这期间的视频都确认一遍,万一中途有人进去过、甚至进去后还没有出来呢?”

    卢晓晓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否认:“这不可能,我们已经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凡事小心一些总没坏处,比如他躲在卫生间吊顶和天花板的夹层,或者厨房的烟道,又或者在你出国这段时间,有人一直住在里面,甚至凿空了某面墙,安安静静的隐藏在其中……”

    “你别说了,”卢晓晓双手摩挲着手臂,语带抱怨地说,“你说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沈涛也是一脸不忍:“是啊,老婆,你这样说会吓到晓晓的。”

    我看看沈涛,又看看卢晓晓:“我只是有些担忧,吓唬任何人都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去我们家睡。”

    卢晓晓掀眼看了沈涛一眼,似乎在询问沈涛的意见,沈涛心里肯定乐开花,又可以在我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享受偷晴的刺激和快乐,面上则真诚的邀请:“反正家里房间够用,和我们一起过去住吧。”

    卢晓晓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眼睛在我和沈涛之间来回打量:“真的可以这样吗?”

    我笑了:“晓晓,自婚后搬进润园,你去过夜的次数没有两百次,也有三百次,现在怎么又气上了?”

    卢晓晓:“怕影响到你们呗,毕竟你俩刚跨过一个坎儿,重归于好后那肯定是天雷勾动地火。”

    沈涛用拳头挡住嘴巴,低咳一声移走视线,我则一派淡然:“没事儿,那房子隔音好,实在不行我捂住被子,尽量不出声。”

    一旁的保安尴尬得先走了,沈涛低声凑在我耳边,无奈又无语:“老婆,你不用什么事儿都往外说的。”

    “没事儿,这不是人之常情嘛,可以公然谈生育谈怀孕,就没必要谈性色变,毕竟人类能繁衍生息至今,都离不开这种事。更何况,我们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又不是偷晴。”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余光瞟到两个人快速地互看一眼,然后又默契的同时移走视线。

    卢晓晓抿抿唇:“我去和你们住吧,时差令我失眠且头痛欲裂,如果今晚我待在家里,可能会胡思乱想一夜无眠。”

    我热情愉快地点头:“好啊,那我们陪你一起去看监控。”

    卢晓晓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涛又接过话头:“你们是开车来的吗?”

    “恩。”

    “那就让叶青陪晓晓,我和你去公司拿资料,这样比较省时间。”

    叶青闻言朝我递来一个眼神,似乎让我别答应。

    沈涛要支走我,是怕我发现他俩的谎言。

    叶青让我别和沈涛单独去公司,是怕沈涛又对我起歹心。

    但事实上我非常冷静,我对沈涛点头:“行,那我们去公司。”

    说完又交代叶青:“帮我照顾好晓晓。”

    四人一起下楼,到了楼下我和沈涛上车去公司,卢晓晓和叶青去物业安保室。

    车子驶出公寓后,我看到路边一辆大众汽车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我猜测是何允安派来的人,不安的心变得踏实起来。

    我从后视镜收回目光,侧目看着沈涛:“老公,你和妈提过我接受养沈耀的事情了吗?”

    沈涛嗯了声,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声气。

    我温柔地看着他:“你这唉声叹气的样子,是妈不同意吗?”

    “是有点。”

    我知道张兰芬肯定不会同意,不仅因为这是她的孙子,更因为卢晓晓不可能接受她的儿子,寄样在我的名下,但我故作困惑:

    “为什么?之前她很坚决地希望我们接受沈耀,当我总算说服自己的时候,她又改主意了?”

    “也不是改主意,是她在养育沈耀的过程里,发现沈耀越来越可爱,有点舍不得了。”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说:“妈能这样想,其实也挺好,以后有妈妈爱他,还有哥哥嫂嫂爱他,他会成长的很好。”

    沈涛点头:“我也是这样和妈说的,妈同意不把沈耀的户口落在我们名下,但她年纪大了,照顾沈耀始终力不从心,加上产后抑郁和更年期一起来了,令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

    恰好是红灯,沈涛停好车,扭头认真地看着我:“老婆,其实我这几天,带妈去过医院。医生说妈现在正在经历身体的剧烈变化,猛烈程度不输从小女孩过渡到青春期的历程,这个时期很难熬,如果有家人的陪伴和包容,估计这场身体的变革能快一点平稳的渡过。”

    我猜到沈涛要铺垫什么,但我没有说出,而是问他:“所以,你是什么打算?”

    “我想把妈接到润园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