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大门,寒风夹杂着一股烟雾窜进鼻子里,萧言澈一双鹰眸立即看向制衣房的方向,果然,在制衣房的后方有浓烟升起,隐隐可见火光。

    萧言澈身姿矫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制衣房旁边。

    便见远处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萧言澈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猛追一截再奋力把石头往前投掷出去,随即便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传来。

    他没空去追人。

    制衣房侧面和后面竟然被人抱了柴垛围着,柴垛子已经燃起来了,火势不小,噼啪作响。

    走近了,隐隐能闻到煤油的味道。

    显然,这是有人成心一把火想把这制衣房烧个精光!

    重点应该是想毁掉里面的衣服。

    关键,制衣房与人住的老房子紧挨着,老房子年深日久,加上寒风呼啸,一旦烧起来火势肯定会蔓延到老房子这边,如果不是他刚好在家,沈佳茵姐弟仨别想活过今晚。

    男人浑身散发出滔天怒意,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想将人置于死地?

    随手抓了一根木棒,动作迅速地将围着房子的柴垛一气儿挑开,隔离,但已经有火苗窜上去烧着了屋檐上木头。

    钱婆子就住在黑婶子家隔壁,离这边也挺近,人年纪稍微大些,觉很浅,半夜起来上个茅房,就看到外面映着火光。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沈佳茵家刚修建起来的制衣房方向。

    天爷,制衣房里不仅堆放着布料,还有他们这几天加班做出来的衣服。明天就要交货了,要是衣服一把火给烧光了,他们没有衣服来交货?那他过年钱岂不是泡汤了?

    钱婆子一边提裤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边大着嗓子嘶吼:“不好了,着火了,佳茵丫头家的房子烧着了,大家快来救火呀!”

    钱婆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的格外远,最先听到声音的便是离得最近的黑婶子。

    听说是沈佳茵家里的制衣房着火了,她吓得脚趴手软,连忙披上棉衣,打开门跟着钱婆子一起吼叫,很快村里就沸腾了。

    人们急匆匆穿上衣服,提着水桶跑来救火。

    沈佳茵也在惊呼声中醒来,睁开眼睛,却不见了萧言澈,脑瓜子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半梦半醒间,也没听清是谁家着火了?

    只听得脚步声,说话声全都往她家这个方向冲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烧焦味,她忽地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莫不是她家着火了?

    完蛋!

    要是制衣房烧了就要命了。

    哪里能顾得上脚有没有伤?翻身下床,抓了板凳当拐杖撑着,快速往外面跳。

    正巧看见萧言澈冲进来了。

    “萧言澈,是不是我的制衣房着火了?”

    她急急地问。

    “是。”萧言澈每空多说,为防止火势控制不住,烧到老房子,他特意跑进来让先姐弟仨转移出去,

    长臂一伸直接将沈佳茵搂抱在怀里,再一手提板凳,跑出屋子,把她放到安全的空地上。又一阵风似的卷劲屋里把两小只夹抱了出来。

    沈佳茵心急如焚,撑着板凳要往制衣房跳去,却被萧言澈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去?你这个样子能救火吗?别出去碍事,我已经把火苗隔离开了,制衣房应该出不了大事,你们姐弟仨就在这里老实呆着别动,我去救火。”

    男人沉声嘱咐了一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急匆匆地往外面冲去。

    三丫在睡梦中被抱出屋,冷风一刺激,整个人都清醒了,看到制衣房后面火光闪烁,吓得直哭。

    沈承宇裹紧三丫身上的棉袄,一边哄着她,一边看向沈佳茵:“大姐,姐夫说不会让制衣房出事,就一定不会有事,你不用太担心。你看着三丫,我过去看看情况回来告诉你。”

    “二弟……”沈佳茵还没说完呢,沈承宇瘦小的身板眨眼就不见了。

    姐妹俩只能焦急地在原地等待,自己这个样子去了帮不了什么忙,确实碍事,只能安慰着三丫,看着人们来来往往提着水桶奔跑。

    所幸没过多久,火势就全部扑灭,火苗并蔓延到老房子这边,也没有烧过黑婶子家那边去。

    除了制衣房侧面和后面的檐下木头烧坏了几根,需要更换以外,便是她们家柴房里的柴被烧差不多了。

    制衣房里的布料和衣服安然无恙。

    萧言澈和沈佳茵对前来救火的人们感激不尽。

    大伙安慰几句回家休息了。

    罗国强和罗杰父子跟着萧言澈进屋来,几人身上都被汗水湿透了。

    沈承宇懂事地给几人烧热水让他们洗脸,擦汗。

    “佳茵,幸亏阿澈发现及时,目前也没多大损失,衣服也能顺利交货,你放宽心,安心休息,其他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罗国强安慰了沈佳茵两句,便跟罗杰也回家了。

    折腾了大半夜,沈佳茵了无睡意。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想烧了她的衣服?

    应该不是付悠悠,做女主的人,不会明目张胆犯蠢。

    但,凭直觉与她脱不了干系。

    可惜没有证据。

    萧言澈洗完澡回来,见她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拧了下眉头灭灯躺下睡觉。

    “萧言澈,你赶过去的时候,可有看见放火的人?”

    “一切等明天再说。”

    沈佳茵立即听出点言外之意。

    “不行,你先告诉我,不然我睡不着。求你啦。”

    沈佳茵伸手抱着男人的胳膊,声音里不自觉带上撒娇的意味。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柔软的身体正紧贴着男人的手臂。

    男人浑身僵了僵,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

    “看见一个影子,太黑看不清,不过他应该是受伤了。”

    “太好了。”

    沈佳茵一阵狂喜,“等明天,在这村里四处打听看看,谁受伤了,那放火的就是谁,我要去公社报案,告他谋财害命。”

    “你高兴得太早了,人家会蠢得到处宣扬自己受伤了?更何况人家伤到哪里,严不严重也不得而知。”

    “风过留声,雁过留影,我就不信,她能做到天衣无缝,等天亮,我再找证据,要让我知道他是谁了,老娘唔……”

    沈佳茵正说得咬牙切齿,嘴巴却被男人的大手给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