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心头一紧,这小子怎么净挑关键的地方问?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个…这个是因为我们当时采用了一种新的…新的管理模式,大.大降低了成本。”

    昭阳故作恍然大悟状。

    “哦,原来如此,新的管理模式啊,真是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模式,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

    张海这下彻底慌了神。

    他哪知道什么新的管理模式?

    这完全是他瞎编的!

    他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商业机密,不…不方便透露。”

    昭阳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心中暗笑。

    这老小子,谎话连篇,破绽百出。

    “张经理,您看这报表上的签名,好像不是您的啊?”

    张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报表。

    “这…这是…这是我助理签的,我…我当时太忙了……”

    昭阳一把抓住他的手,将报表抽了出来。

    “张经理,您这助理签字也太潦草了吧,我都看不清是谁签的。再说,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让助理代签呢?”

    张海的手颤抖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刘大发走了进来,见到张海,脸上丝毫没有意外。

    昭阳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细节记下,心里更加确信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张经理,你怎么在这儿?”

    刘大发明知故问。

    张海连忙赔着笑脸,顺着刘大发的话往下接。

    “哦,我是来拿明天技能大赛的资料的,想着先看看,提前有个准备嘛。”

    “哟,真是巧了。”

    刘大发转向昭阳,故作惊讶。

    “咱们王阳助理也是来拿资料的,你们俩可真是有默契啊。”

    昭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怎么样,两位挑好了吗?”

    刘大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张海干笑了两声,偷偷瞥了昭阳一眼。

    “资料太多了,王助理还有些疑问,一时半会儿还没选好。”

    “哦?”

    刘大发眯了眯眼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昭阳。

    “王助理哪儿还有不懂的?可别让张经理为难啊。”

    昭阳挑了挑眉。

    “您多虑了,多亏了张经理刚刚给我详细解释了一些问题,现在没什么不清楚的了。”

    他特意强调了“详细解释”四个字,语速比平时稍稍慢了一些。

    张海脸上的血色刷地褪得干干净净,低头抖了抖手,恨不得嵌进地缝里。

    刘大发看了张海一眼,眼底多了几分不悦但。

    他很快收敛起了情绪,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脸。

    “那简单,你们挑好了就行喽。”

    昭阳却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微微一笑。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比赛,既然刘总在,不如您直接给我们推荐一份吧,您可比我们老练得多。”

    刘大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好好,年轻人就该多向前辈学习嘛。”

    说着,他走到书架前,精准地抽出一份资料,递给昭阳。

    “喏,就是这份,去年的资料,最适合你不过了。”

    昭阳接过资料,手指在纸张边缘轻轻摩挲。

    他随意翻了翻,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却并没有真正去看内容。

    昭阳知道,这份所谓的“去年的资料”,不过是个幌子。

    里面装的,很可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纸。

    “刘总,这里面的规则细则似乎有些地方和常规操作有差异,能不能给我讲讲具体的区别在哪里?”

    这种谦逊求教的态度显然是戳中了刘大发的虚荣心。

    他十分得意地摆摆手:

    “哎呀,王助理,你这问题问得好!这个比赛呢,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你别看它形式简单,学问可大着呢!”

    刘大发完全沉浸在自我炫耀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昭阳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眼界太窄,只盯着那点眼前的东西,完全看不出门道。”

    刘大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像这个比赛,看似比的是技能,实际上比的是什么?资源!是谁愿意给你铺路,谁愿意推你一把,这才是决胜的关键!”

    他得意地哈哈笑了几声。

    “当然,这不是随便谁都能搭上那条路的,可惜啊,很多人死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昭阳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大发的表情。

    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牢牢记在心里。

    “刘总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份‘珍贵’的资料,我一定好好学习。”

    昭阳适时地送上一记马屁,让刘大发更加飘飘然。

    “好好好,年轻人就该谦虚好学!不懂就多问问,别不好意思。”

    他拍了拍昭阳的肩膀,一副前辈指点后辈的姿态。

    “这样吧!”

    刘大发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珠子一转。

    “我可以帮你牵线,让你和几个往届的获奖选手聊聊。我和他们关系不错,你可别担心啊。”

    他自觉自己的提议是“雪中送炭”,显得格外得意。

    “多交流一下,这样你才有胜算嘛!”

    昭阳微微扬了扬眉,心底暗笑。

    这所谓的“牵线搭桥”绝非无偿帮助,而更像是某种钓鱼的铺垫。

    刘大发这人,嘴上把“热心肠”写得鲜明,但骨子里却全是坏心机。

    “那就太感谢刘总了,还是您经验丰富,远胜我们新人小辈。”

    刘大发满心欢喜地点头,但眼底却闪过一抹藏不住的得意。

    他假意谦虚地挥挥手:“嗨,年轻人虚心好学,这是好事,大家都是同事嘛,互相帮忙,咱不寒碜!”

    张海站在旁边,不敢插嘴,连表面附和的勇气都没了,生怕再多一句话就把自己拉进更大的漩涡。

    昭阳借着这会儿安静,把话锋一转。

    “对了,刘总,这份资料里提到有几个关键的技能点是评分重点,您看,我理解得对不对……”

    他装模作样地指着资料上的几行文字。

    “啊,在这里啊……嗯,对的,就是这几条!”

    刘大发凑过去,表情认真得像个学术专家,一手指点着,甚至还随口补充起细节来。

    昭阳低头听得专注,余光却扫过刘大发的手指。

    突然发现他的指腹在资料的某一行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滑过。

    似乎这段内容中藏着什么猫腻。

    昭阳心底冷笑。

    刘大发这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

    “真是学到了不少,谢谢您了,刘总!”

    昭阳借机抬起头,恍然大悟般感叹。

    “好好研究,回去好好研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内部资料,一般人我可不给看啊!”

    刘大发挤眉弄眼,一副邀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