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哥眸光犀利:“说吧,这件事当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闻颜倒吸一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盘问她。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算了,粮食都送到你面前了,你也无动于衷,反正我把消息传到了,那批货你爱要不要。”
闻颜摆摆手,转身就走。
辰一哥连忙讨好:“要要要。我们要!
只要是能吃的粮食,我们哪有不要的。
小祖宗,你快带我去拿粮食吧。”
闻颜乜斜着他:“你不审我了?”
“我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儿。”辰一哥举双手投降。
闻颜这才饶过他,道:“你准备一队运粮的兵卒,再准备两万两银子。”
“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辰一哥说完,就翻墙进了府衙。
墙内立刻传来喝斥声:“是谁,胆敢擅闯府衙……
辰一侍卫,你怎么放着大门不走,翻墙进来……”
一刻钟后,辰一哥就出来了。
他身后除了几十名兵卒外,身边还跟一个皂衣男子。
闻颜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那日帮她通传的刀笔吏。
刀笔吏看见闻颜,很是激动地上前道谢。
那天他下衙回到家,弟弟就突然病重。
请来的大夫说要用参片,否则弟弟可能缓不过来。
多亏了闻颜赏的那些银子,才让他买到人参,将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对闻颜感激不尽。
闻颜躲开,不受他的礼:“那是我付给你的酬劳,你不必谢我。”
她又看向辰一哥,用眼神询问他:“你带一个刀笔吏过去干什么?”
辰一道:“打打杀杀,搬搬抬抬我在行,谈生意我不行。他脑子灵活,应该能帮上忙。”
她不能在闻如月面前露面,只好如此了。
把兵卒留在府衙待命,闻颜几人先去谈生意。
路上。
闻颜又讲了一遍闻如月的境况。
“闻如月被威胁,她现在走投无路,只要有第二个选择,她就不会把粮食卖给那些商贾。”闻颜叮嘱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宅子后院墙。
闻颜提醒刀笔吏:“记住,你今天给府衙省的钱越多,你升迁的机会就越大。”
刀笔吏也知道,这是一个在领导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
他一定会把握住这个好机会的。
辰一哥带着刀笔吏进了宅子。
闻颜就守在外面。
闻颜以为他们在里面会花点时间。
没想到。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出来了。
辰一哥还把闻如月和青竹一起带了出来。
青竹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
里面装的,都是值钱东西。
闻颜没来得及遮掩容貌。
闻如月看见她,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闻颜脑子转得飞快。
她立即找到了说辞:“早上那些人来围院子,我发现情况不妙,就立即跑出来,去府衙求助了。”
“当真?你有这么好心?”闻如月狐疑地问。
闻颜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我只是看在同行一场,咱们又都是女子的份上,才帮你这一回。
你爱信不信。”
闻如月沉思。
其实,刚刚同路时,自己只是恶心她长得丑,并未觉得她图谋不轨。
是司徒明,一直吹耳边风,说她的行迹可疑。
自己才越看她越可疑。
到头来,人家根本没有坏心眼,是司徒明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闻如月知道自己冤枉了她,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长得这么丑,不就是让人怀疑的么!
闻颜不知闻如月心里翻江倒海的想法。
她看向辰一哥,用眼神询问他买粮的事。
辰一哥朝她点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闻颜便催促他们,该交接的赶紧交接,再晚一点,那些商贾就要找上门来。
辰一哥留了得力手下,在这里守着粮食。
他则带着闻如月,避开人流回到府衙。
他立即安排了人手,护送闻如月主仆离开晋阳府。
闻如月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催促他们快些走。
载着闻如月的马车消失在闻颜的视线,很快就出了城门。
与此同时。
大批兵卒闯进那个大宅子里,开始往外搬运货物。
司徒明听见动静,赶过来一瞧,当即就怒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是有主之物,就算你们是官兵也不能强抢百姓的东西!”
“什么叫强抢!”兵卒头领走过来,拿出一份契书,摆在司徒明面前:“你看清楚了,这是我们跟闻夫人签订的买卖契书,我们是正经买粮。”
司徒明拿过契书,快速看完。
发现成交金额是一万九千两白银。
比半价多了足足七千两银子。
司徒明拳头捏紧,指节都在发白:“所以,闻如月为了区区七千多两银子,就把我出卖了!”
他都跟胥家家主那边打了包票,会把这些粮食,以半价的价格,补偿给他们。
现在粮食没了,他在胥家家主那边的信用就崩塌了。
以后还怎么合作?
他的眼中迸发出恨意:“好!很好!闻如月,你竟敢摆我一道!”
“你别把我们的契约捏坏了。”头领指了指契书,提醒他。
司徒明隐忍着怒气,把契书还了回去。
他愤愤转身,朝后宅走去。
他要去找闻如月算账。
明明说好了要半价卖给本地商贾的,怎么能中途反悔?
反悔怎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悄无声息干下这等大事,是当他不存在了吗?
只可惜。
等司徒明找回去时,那时已经人去楼空。
不仅人没了,值钱的物件也都不见了。
圆桌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封信。
司徒明打开信,上面写着:“我有急事,先行回家,余下的人你带回。”
司徒明气得一拳砸在圆桌上:“闻如月!你好得很!
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再遇见我!”
否则!
定要你为今日的决定,后悔莫及!
不消半个时辰。
大宅子里的粮食,就被全部搬空。
等那些商贾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兵卒们都开始收拾了。
他们不甘心,派胥家家主出来沟通。
胥家家主只得拿出之前签下的契书,硬着头皮,说:“这批粮食闻夫人已经卖给我们了。”
头领扫了一眼契书,问他们:“你们可交过订金了?”
胥家家主摇头。
“你们连订金都没交,而我们是银货两讫。”头领淡淡说着。
胥家家主现在只剩下后悔,当时因为信任司徒明,也觉得闻夫人一个女子好拿捏,才没拿付下订金。
现在找说理都找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