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拙劣的借口,你说了那些人就信吗?”闻如月脸色黑得能滴墨。

    “那……那我们怎么办?”青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闻如月心里也急,催促青竹:“快,你去把司徒明找来。”

    “是。”青竹应着,正要出去找人。

    就听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不用找,我自己来了。”

    主仆二人回头,就见司徒明大步走了进来。

    司徒明揉着太阳穴,阴沉着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儒雅。

    “昨夜那些粮仓,可是你去做的?否则你为何要给我下蒙汗药?”

    “什么蒙汗药,我昨晚睡得死死的,哪有精力给你下药!”闻如月直呼冤枉。

    “我若是要纵火,为何不在买卖做完,拿到银子之后再安排?

    我留几个人在城中,等我出城之后,再让他们放火,岂不是更加万全?”

    “当真不是你?”司徒明狐疑问道。

    闻如月气道:“司徒明,我只是不爱动脑子,不代表我真的傻。”

    闻如月说完,还幽怨地瞪了司徒明一眼。

    那一眼似嗔似怒,带着小妇人特有的娇媚。

    司徒明吓得一个激灵,心里一阵难受,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闻如月说的话却很在理。

    她再傻,再大的怒火,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犯傻。

    “那就是说,我们被人算计了。”司徒明突然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闻如月愤愤道:“我们在晋阳府无仇无怨,谁会对付我们?

    肯定是那些粮商自导自演,让我贱卖粮食还不够,还想让我血本无归,连本带利都赔进去。

    好歹毒的心思!不愧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司徒明看着闻如月鄙夷的神情,心里冷笑。

    她若不唯利是图,又怎会婚期将近之时,跟妹妹换了婚约?

    她若是不唯利是图,又怎会弄这么多粮食,到晋阳府售卖,以换取暴利?

    不是把嘴擦干净了,就代表她没吃人血馒头。

    司徒明心中嘲讽。

    很快按下这些小思绪,开始思索,是谁挖坑害自己。

    不由自主,佩儿那张稚气圆润的脸颊出现在他脑海里。

    但很快,那张稚气可爱的脸,就被另一张丑陋的脸替代。

    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

    他做事向来只讲心情,不讲证据。

    既然那些人惹他怀疑,那就顺势除掉她了。

    司徒明打断闻如月的咒骂,立即道:“不是那些粮商。”

    “你怎么还偏袒那些人?莫非你已经跟他们串通在一起,你拿了他们的好处?昨天威逼我签下不平等契约,你不会也在参与其中吧!”

    闻如月随口一说,就点到了事情的本质。

    司徒明心里咯噔:闻如月脑子蠢笨,直觉却强得可怕!

    他赶紧岔开话题:“有钱不如有权,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

    闻如月听他这样说,也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傻。

    又追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就算我们没做,那些商户也不会放过我们。”

    换成她自己,也不会管对方有错没错,先威胁恐吓一番,让对方拿全部身家来赔偿。

    司徒明道:“当然是交出真正的纵火犯。”

    “你是想……把丑娘交出去?”

    司徒明道:“这些事你别管,你好生在屋里呆着,我去谈判,交凶手。”

    闻如月还在犹豫。

    这时,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凶手!凶手!”的喊声。

    紧接着,大门外又传来喊声,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

    闻如月害怕地往后躲了几步,对司徒明道:“行,你只管去做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司徒明又叮嘱她不要擅自行动,这才离开。

    司徒明出了院子,仅剩的两个下人迎了上来。

    一个是平时伺候他饮食起居的,一个是负责赶马车跑腿的。

    “你们两人,去那个院子里,把丑娘那行人全部控制起来。”

    仆人纠结道:“司徒先生,丑娘那边有四五个壮汉,而我们只有两个人,恐怕奈何不了他们,还容易打草惊蛇。”

    司徒明不悦地‘啧’了一声,手里没人,办起事来就是束手束脚。

    他皱眉想了一下,便道:“那就先去会会那些商贾。他们不是人多吗?那就让他们来抓人好了。

    你们两个,去院子那边守着,连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知道吗?”

    说罢,他就调转方向,朝大门走去。

    两个下人也赶去闻颜所在的小院盯梢。

    与此同时。

    闻如月在确认司徒明离开之后,急得喃喃自语:“不行不行,晋阳府不能待了。

    那些商贾唯利是图,就算把丑娘交出去了,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自己这块肥肉。”

    不行,她不能把宝押在司徒明一个人身上。

    她得想别的办法。

    可那么多粮食还在城中,自己若是走了,岂不是更加便宜了他们?”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行。

    闻如月急得团团转,焦心不已。

    就在她犹豫不决间,司徒明已经和本地商贾对质上了。

    司徒明一脸沉痛地道:“我好心救人,却遇上了一个中山狼。

    现在想来,若非那么巧的事,想必早就盯上了我们的粮食,故意潜伏在我们身边。

    大概是听说我们达成买卖,他心中不甘,于是深夜纵火,一箭双雕。

    既让我们反目成仇,又毁了合作的可能性。”

    司徒明口齿伶俐,又有胥家家主配合,在利益的驱使之下,他们很快就被说服,带着大批人手,跟着司徒明,一起去院子抓人。

    等他们抵达那个偏远的小院子时,这里早就人去楼空。

    司徒明叫来看守的两个下人:“这院子里的人呢?”

    下人一脸懵:“我……我们……不知道啊!

    我们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没看见有人出去啊。”

    司徒明深吸一口气,知道事情糟了。

    “果然,那些人畏罪潜逃了!”他的脑子转得飞快,装模作样地说着。

    他还头头是道地分析,“恐怕他们知道会暴露,昨夜放火之后,根本没有回来。”

    “如此一来,你们应该更加相信我们是清白的才对啊!”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胥家家主怀疑的眼神。

    司徒明无奈道:“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要坑害你们,等到银货两讫,把银两转移之后,再做也不迟啊!

    我们若是互相狐疑,岂不是正好着了他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