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伴随一阵破空声,一块石头自黑暗中飞出。

    击中那人手背。

    那人痛得手一抖。

    火折子自他手中脱落。

    孟迟飞纵身一跃,一脚踢飞那只燃起来的火折子,再稳稳接住,掐灭。

    行踪暴露。

    另外两人不仅不逃,反而更快地吹燃火折子。

    一群禁卫军从黑暗的房间里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人现在想跑,为时已晚。

    三人运起轻功逃走,还没翻上墙,就被武功高强的禁卫军给按住,齐齐落网。

    店铺中又涌出十几名禁卫军,将三人压得死死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放火,是何人指使?”禁卫军头领迈着虎步走到他们面前。

    那三人对视一眼,知道逃跑无望,动了动嘴。

    “他们嘴里藏毒,快阻止……”闻颜大喊的同时,禁卫军头领已经去卸他们的下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头领只来得及救下一人,并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其余二人身子一挺,便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扯下面巾,竟是三名女子。

    孟迟飞皱了皱眉,走过去拉开他们的衣领,就见他们的胸口上,纹着两瓣桃花。

    随着主人的死去。

    红色的桃花瓣,逐渐转为黑色。

    禁卫军头领蹙眉道:“是桃花煞的人,他们拿钱办事,从不过问缘由。

    这三人有两瓣桃花,是二级杀手,基本上接触不到重要信息。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桃花煞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认钱,不认人。

    只要出得起钱,他们连皇帝都敢杀。

    闻颜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组织。

    禁卫军帮着清理院中的猛火油,铺子那边又传来响动。

    “不好,是声东击西,前院着火了!”孟迟飞眼尖,第一个发现火势。

    好在闻颜提前准备了水桶。

    后院又有一口井。

    他们提起水就往前面的铺子跑。

    着火在门外,是门和窗户的位置。

    孟迟飞一脚就把着火的门板踢飞。

    门板飞出去,正好砸中街上逃跑的二人。

    好在火势刚起,几桶水就浇灭了。

    店里没什么损失。

    禁卫军把门板下的两人揪出来。

    只见这两人头发被火燎去大半,脸上黑黢黢的,一双眼睛滴溜溜转,贼眉鼠眼,眼神飘忽。

    一看便是街边的泼皮无赖。

    他们被揪到后面,见这里站了二十几名禁卫军,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

    禁卫军可不管他是不是无赖,全部带回去审问。

    那两人一听要被带走审问,一些不好的记忆出现在脑海,吓得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不要带回去,也不要审,我们招……我们什么都招!”

    二人很快就招了。

    说是有一个婆子让他们来‘一点墨’放火的。

    “那个婆子给了多少银子?”

    两名无赖对视一眼:“五……五两。”

    禁卫军首领都被他们气笑了:“五两银子你们就来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关乎晋阳府几十万人的生死。

    ‘一点墨’要是真没了,你们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其中一人吓得一个激灵,裤子下面顿时洇出一片水迹。

    几乎可以确定,这二人跟‘桃花煞’不是一伙的。

    禁卫军还是没有放过他们,直接带走了。

    孟迟飞道:“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提前设下埋伏,否则我们的铺子,此刻已经化为灰烬了。

    也不知是谁如此的胆大包天,‘一点墨’背后的靠山可是皇上,他们也敢放火!”

    闻颜道:“不想让我们筹到钱的人有很多。只有孟家赈灾不利,他们才有机会将功赎罪。”

    “你是说兰家?我听闻,兰贵妃姐弟并非正室所出,兰贵妃没进宫前,兄妹俩在家里受到很多蹉磨。

    兰贵妃得宠之后,一直打压兰家的那些兄弟。”

    外面看着兰家一团和气,其实早就兄弟阋墙。

    这次兰纮落难,兰家未必会救他。”

    “所以,动手的人,要么是兰贵妃。要么是你父亲的政敌。”

    之后,铺子里有禁卫军坐镇,这一夜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次日。

    铺子照常开门做生意,除了换过的门窗,仿佛昨晚无事发生一般。

    拍卖会酉时正开始。

    敬明媚提前一个时辰出门。

    临走之前,她再三询问江柔儿:“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拍卖会很热闹的。”

    江柔儿委屈地抿了抿唇:“闻颜小姐讨厌我,她肯定不愿意见到我,我就不去给你们添堵得了。”

    “柔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考虑到每一个人高不高兴,却从不为自己考虑。

    只要你开心,不去便不去吧。晚上我带好东西回来给你。”

    把敬明媚送走,江柔儿转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最漂亮的衣裳,迫不及待地开始妆扮自己。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

    今天侯府除了世子,所有主子都去了拍卖会。

    只要抓住这次机会,跟世子成就好事……

    以后便能为世子生儿育女,出双入对了!

    想到此。

    江柔儿将一盒掺了料的胭脂,点在嘴唇、脖子、锁骨、肚脐、大腿之上……

    **

    还不到酉时,‘一点墨’就打烊了。

    挂上灯笼,布置拍卖会场。

    参加拍卖的人,拿着请柬入内。

    京城有权有势的人物在二楼落座。

    有钱无势的坐在一楼。

    权贵富绅,泾渭分明。

    那些想凑热闹的百姓,闻颜也在铺子外面准备了桌椅板凳,瓜子茶水。

    铺子服务周到,又有禁卫军维持秩序,没人敢生事。

    随着一声锣响,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便是无蕴子的画。

    这次不是猫戏图。

    而是他在闻颜家所作的那幅乡村落日图。

    晚霞、倦鸟,还有吵架的村民。

    生趣盎然。

    起拍价,二千两。

    当即就有人出价。

    **

    津平侯府。

    霍耀行的书房里。

    江柔儿衣衫尽退,躺在偌大的楠木书桌之上。

    她的身上布满了云雨过后的痕迹。

    腿上还挂着血迹。

    她绝望地看着房顶,眼泪不断地滑落。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自己和世子,再也没可能了!

    霍侯爷穿好衣衫,把一块名贵的暖玉别在腰带上。

    “你今夜的侍候我很满意,爷少不了你的好处。”转身拍了拍江柔儿的脸,“按理说,我该抬你为姨娘,但是,你继续留在敬明媚身边,更有价值。”

    江柔儿被他拍得瑟缩了一下。

    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老东西,竟然连名分都不愿给自己一个。

    她好恨!

    早知道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该跟着敬明媚去参加拍卖会,起码能保住清白。

    拍卖会上。

    经过七八轮竞价,第一幅画的价格,已经从二千,涨到了二万。

    二万两,已经远远超出这幅画本身的价值。

    很多人都遗憾地收了手。

    眼看它就要被一位富商拍走。

    闻颜提着茶壶来到敬明媚身边,小声道:“事情成了。”

    敬明媚一高兴,当即就举了牌子:“二万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