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徐建峰猛地一甩袖子,径直朝着店铺大门大步走去。

    “我是徐氏古玩店的老板徐建峰,想必大家对我都不陌生。今天,我来给大家好好说道说道。

    这位自称是老板的娘们,其实是我们徐家的野种,根本不配拥有孔馆长的题字!

    而这位,是徐家的上门女婿,之前只是一个诊所小医生,靠着徐家的资源才混到今天这步。

    孔馆长是被蒙蔽了,大家别被这表面功夫骗了!真正的古玩鉴赏,还得看我们徐家!

    就说开古玩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的。没有深厚的底蕴和专业的鉴赏能力,怎能在这行立足?

    要镇得住店,就得拿出镇店之宝!否则就不配拥有孔馆长的题字,也不配被孔馆长背书!”

    徐建峰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骚动。

    “徐老板说得在理啊!没有真本事,光靠关系怎么行?”

    “原来是上门女婿开的店,那肯定没得到徐鸿昌老板的真传啊。”

    “靠着点老本,能撑得了一时,还能撑得了一世?迟早得关门大吉咯!”

    楚阳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众人,一眼就看出人群中那些起劲附和的人,明显都是徐建峰提前安排好的托儿。

    “谁说我们没有镇店之宝的?”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

    “笑话,你店里的东西,我都提前打探清楚了。价值最高的无非是那幅宋徽宗的《白爪鹰图》!而我们徐家,可不止有张大千的《夏山飞翠》,还有其它传家宝!”

    徐建峰微微眯起双眸,眼中寒光闪烁。

    “你这个门外汉,拿什么跟我比?”

    “你敢赌吗?”楚阳扬了扬眉头。

    “你想赌什么?”徐建峰见楚阳上套,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现在我有徐家一半生意,你有一半生意,若是谁输了,那就完璧归赵,将对方的一半生意无条件让出!”

    徐建峰深吸了口气,把一个伙计叫来。

    “你确定把他店里的东西都看过了?”

    伙计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放心吧徐老板,每件我都仔细看过,绝无遗漏!”

    徐建峰冷笑一声,“那这家伙就是白给!还有他那幅宋徽宗的《白爪鹰图》,落在他手中真是暴殄天物,也得搞过来。”

    “老板英明啊!”

    想清楚后,徐建峰点头答应。

    “你敢不敢再加码,就赌你手中的《白爪鹰图》!”

    楚阳似笑非笑地反问,“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若输了,我把我们徐家传承数代、最为宝贵的传家宝给你!绝不食言!”

    “光咱俩空口白话可不行,还得请孔馆长亲自出面作证!”

    “好啊,谁怂谁孙子!”徐建峰怒吼一声。

    没多久,孔沁就把她爷爷给请了过来。

    楚阳救下了他的两个孙女,于情于理,这点面子孔元松还是会给的。

    “孔馆长,久仰久仰。今日我跟这厮比镇店之宝,希望你能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作个见证!”

    徐建峰作了一个江湖拱手礼。

    孔元松微微颔首,“我会公正裁决的。”

    “那就献丑了!这是我们徐家的传家宝,秦始皇诏文铜权!”

    徐建峰身旁的伙计恭恭敬敬地走到场地中央,在众人瞩目之下,缓缓将布揭开。

    “我滴个乖乖!秦皇铜权!”

    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此权为十边形的棱柱体,上细下粗,顶部为半环形钮。

    铜权表面铸有秦始皇廿六年统一度量衡的诏书,字体为标准秦篆,结体严谨,刻画工整有力!

    “秦始皇下令,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秦始皇诏文铜权虽然已经出现了十多枚,但是我手中这个,是保存最为完好的!”

    言罢,徐建峰的脸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软饭男,我看你那幅画,拿什么跟我这件稀世珍宝比!”

    孔元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居然是秦始皇诏文铜权……”

    作为博物馆馆长,他见过不少珍贵的古董。

    但是汉朝之前的古董,保存还这么好,绝对算得上罕见。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华夏的语言、文字、度量衡各异,此铜权见证了历史的转折,其历史价值和实际价值,都不可估量。”

    徐建峰得意洋洋地看向楚阳。

    “听到没有,软饭男!孔馆长说的,这宝贝历史价值也好,实际价值也好,比你手中那幅宋徽宗的《白爪鹰图》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你那画再好,也不过是个艺术品,能跟我这见证历史的宝物相提并论吗?哼,今天你就等着输得心服口服吧!”

    呵——

    楚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说我们正乾斋的镇店之宝,是宋徽宗的《白爪鹰图》?”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都派人来你店里看过了,除了那幅画,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徐建峰瞪大眼睛道。

    “你的人昨天下午来我店,却不知道我晚上搞到了一件宝贝。”楚阳打了个响指。

    店里的伙计便小心翼翼地端出一个盒子。

    “戚,装神弄鬼。我们徐家这宝贝,三代传下来,我就不信你一晚上淘出的东西,能比得过!”

    徐建峰话音刚落,楚阳就揭开了盒盖。

    露出里边的错金银铜盉。

    “就这?你敢跟我的秦始皇诏文铜权比?我就说你的鉴宝本事垃圾得一比,西汉的物件跟我秦代相比,你想什么呢?”

    “不不!这不是西汉的东西。”

    孔元松老眼瞪大,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件东西。

    “沁儿,把工具给我。”

    “好呢,爷爷。”

    孔元松拿出一个便携式合金分析仪,对着错金银铜盉仔细扫描。

    再加上他老道的经验,最后得出结论:

    “这是战国早期的物件,其工艺之精湛,堪称错金银技术的巅峰之作!”

    “真是没想到,能在博物馆之外的地方,看到保存如此完好的战国早期物件,其工艺水平与宁省出土的错银铜镦如出一辙!”

    孔元松和煦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孔馆长,您可一定要看仔细啊!”

    徐建峰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战国早期的东西,除了国家博物馆和几个省博物馆,很多地方博物馆都没有。他怎么会一夜之间拿出一件战国早期的东西来?这不科学!”

    这家伙明显急了。

    他是做古玩这一行的,什么东西更值钱,心里明亮得很。

    倘若这件东西真是战国早期的,保存还这么好,那它的价值绝对在秦始皇诏文铜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