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星海，
破碎星核散布虚空，反射遥远星光，交织成一条条璀璨星带。
以乱星海为中心，半径七千光年内，无数目光投注而来，穿过重重星带，看向最中心位置。
那里，是一片正在旋转的斑斓星云，一颗颗星辰高挂其间。
星云之下，青年盘坐虚空，五心向天。
此刻，无论青年目光，还是跨越时空而来的无数视线，都聚焦在旋涡中心。
一颗又一颗星辰，正在不断升起。
第六十四颗...第六十五颗...第六十六颗......
赤虹星域，午阳巨星。
两位老人隔着屏幕对视，王断星突然开口。
“百域地处偏远，同其他星域间更隔着大片荒芜星空，倒算是个不错的立道之地。”
“以此刻的波及范围，或许其中有五九、六九立道的前辈，但也已经错过了。”
“至于法相六十三丈以上，院里资料中没有相关记载，至少最近十万年内，附近数千光年范围没有这等前辈立道。”
“接下来，李青山应该能省不少功夫，只等九十九丈时，直面风伯庸......”
话音突然一顿，王断星盯向镜头的眼睛刹那失神。
屏幕外，伏阳也猛地起身，瞳孔内光影变换。
破碎星带中心，星云旋涡中。
第七十二颗星辰，冉冉升起！
嗡！
虚空震颤，无形波动刹那席卷。
与此同时，
星云之上，一道虚幻投影逐渐显现。
“怎么可能？”
“难道资料有缺，遗落了某位远古时代的前辈？”
伏阳、王断星惊讶出声，目光紧紧注视投影。
不止王断星、伏阳，
八九之数，八千光年范围内，所有高阶法相也都是一脸震惊。
在此之前，他们的观点和王断星一样。
不管是各域星院，还是其他大势力，几乎都存有关于立道之劫的资料，尤其是对于超过五九之数立道的前辈记载。
但在各自资料中，附近根本就没有立道八九，成就“七十二丈法相”的前辈。
此刻，所有人再次和王断星、伏阳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资料中没有，那一定是远古时代，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前辈。
万众瞩目之下，虚幻投影逐渐凝实，显露身形。
少年、白发！
“查！快查！”
百域之外，所有高阶法相立刻绘出画像，近乎同时发出命令。
“这位前辈能成就七十二丈法相，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应该早已成就大能！”
但很快，又再次叫住手下。
“等等，他认识这位前辈？”
在一道道疑惑目光中，
星云下，青年已经站起身，遥望白发少年，微笑开口。
“院长！”
院长？难道这位前辈是星院院长？
不止百域外的法相高人疑惑，百域内的各星院院长更是一脸懵逼。
“不对，不对！”
王断星皱眉摇头，盯向镜头。
“我记得你们七星院没有出过这号人物吧？而且李青山又是如何认识这位前辈的？”
屏幕外，伏阳早已呆滞原地，闻言缓缓回神，僵硬摇头。
“不是前辈，叶宇空的年龄比你我都要小，也比风伯庸要小。”
“他不是星院院长，而是紫英学府院长。”
“什么？！”
王断星双眼瞪大，难以置信道：
“在风伯庸之后，你们赤虹星域还出了如此人物？为何百域内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你问我，我问谁？”
伏阳深吸口气，苦笑开口。
“我知道这名学生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但没想到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先是风伯庸，后来又有李青山出世，叶宇空夹在中间实在太过低调了。”
“他还是你的学生？！”
王断星眼睛都瞪红了，不过理智还是让他想起另一个问题。
“不对，叶宇空既然出现在李青山的八九立道之劫，必然已经成就七十二丈法相，为何之前没见过他‘立道’？”
“这......”
伏阳顿时被问住了，眉头渐渐皱起。
就在两人皱眉苦思之时，
星空中，一道虚幻身影自白发少年身体中走出，步履蹒跚，垂垂老矣。
几步之间，身影迅速放大，显露出垂暮老人之相。
“法相？！！！”
一时间，包括伏阳、王断星在内，所有注目于乱星海的高阶法相都被惊住了。
现场，李青山更是双眼瞪大，满是不解。
宇宙星空，包罗万象，“道理”数不胜数，法相自然千奇百怪。
老人之相，放在其中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但奇怪的不是法相之形，而是高度！
三十六丈！
叶宇空的“老人之相”，只有三十六丈！
三十六丈法相，如何会出现在八九立道之劫？
疑问，从李青山心底生起，也从所有关注的高阶法相心底生起。
一道道目光注视下，白发少年纹丝不动，又一道虚幻身影从体内走出，步伐轻快，朝气蓬勃。
几步之后，站到“老人之相”身前。
同样三十六丈，青葱少年！
少年之相！
眨眼之间，“老人”与“少年”相融，七十二丈法相现身虚空。
白发少年！
“这也行？”
李青山眼睛一突，不由想起初入武道时所学的《迷踪步》、《风影刀》、《天罗步》、《雷鸣刀》......
这些武技选择，源自万克山的建议，也算是叶院长的一脉相承了，特点便是可以组合。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法相这一步，叶院长竟然还能玩一手“组合”！
“院长，得罪了。”
李青山轻轻摇头，压下心中惊讶，目光落向头顶星云。
刹那间，七十二颗星辰飞腾而起，交织纠缠。
星云弥漫，七十二丈星辰之相现身，眼皮睁开，望向白发少年，对上一双平淡双眸。
一瞬之间，耳畔回响起阵阵杂音，有婴儿出生的啼哭、有少年成长的欢笑、有垂暮老人的哀嚎......
“这是......枯荣？”
李青山目光一动，瞬间察觉不对。
无数杂音只是表象，
在对视一刻，叶宇空的攻击就已经开始了。
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炽烈光火。
大量关于生灭，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理”交织在一起，透过法相，直抵真灵。
枯荣之道，冲刷真灵！
“针对真灵的攻击......”
李青山淡淡一笑，停下动作。
虚空之中，星辰之相与白发少年相对而立，平静对视。
十几息后，时空投影悄然散去，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