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栾国。凉山古刹。冬。

    大雪纷飞。

    寺庙大殿之外安放着一副薄棺。

    棺木里躺着一个对于古刹来说无足轻重的人。

    卿白。

    寺庙里往生的都是僧人,卿白却还是一头长及腰身的头发。

    只不过,他的头发已经雪白。

    他是寺庙里唯一一位带发修行的僧人。

    我佛慈悲,众生平等,卿白作为带发修行的僧人,同样受到了师兄弟们的往生咒福泽。

    夜已深,僧人们念完今日最后一遍往生咒,悄然起身,结伴而去。

    长风吹起铜缽内已经燃尽的经文,几缕纸屑纷纷扬扬飘到半空。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空中燃烧,很快被风雪吞没。

    山峦的深处,有人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来人一身浅碧色长袍,披着雪白的斗篷,火光葳蕤,映出斗篷下一张邪魅俊逸的脸,凤眸露出掩饰不住的哀伤。

    是杨天瑜。不,应该说,是琼玉。

    卿白圆寂的消息传到山下的茶摊的时候,琼玉正在擦拭那一只放了十年的酒壶。

    十年前卿白在一个深夜,于酒壶上印下了自己的唇印。

    十年后,还是那个人,早生华发,躺在山顶寺庙的一口薄棺内。

    砰的一下,酒壶从琼玉的指间摔落下去1,砸在地上惊心动魄的一声。

    琼玉连夜上了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硬是说服了山里的主持,把卿白的尸首带下了山。

    卿白被安置在一处千年玄冰打造的冰棺内。千年玄冰可确保遗容百年不腐不变。

    卿白,你不准走。

    杨天瑜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胸膛一刀,下手利落的划开自己的胸口皮肉。

    一瞬间鲜血汩汩流淌。杨天瑜以手指为笔,蘸取鲜血在纸上端端正正写下往生咒。

    这一写,就是三年。

    三年内,杨天瑜每一日在自己胸口割开一个口子,以心头血为引,为卿白写下一份血色往生咒,然后在火盆内引燃。

    他希望能用这种方法来祝祷卿白。

    三年一到,杨天瑜从佛前起身。

    他如同中了剧毒。绝望之下每一寸都是他咬牙切齿苦苦熬过来的。

    “一千零九十五。”杨天瑜从高空不慎落下,是别人轻易将他和法器一起救了下来。

    他齿间叼着没点燃的烟,神色不变。

    三年了。

    他期待已久。

    杨天瑜关上殿门,划开手掌,让鲜血静静流淌下来,迅速在地上汪成一小片血湖。

    他用指尖蘸血,在地上划下复杂的图腾。

    他联系上了魔道。

    山河一哭,万妍同悲。

    可卿白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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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老人物,老配方。病骄皇帝杨天瑜x心思敏捷机灵心机受卿白。

    生生世世,我心不变。

    “卿白,天黑了,快回家。”

    “杨天瑜,这世界若容不下一个你,那便不要这个世界。”

    这是独属于二人的执拗。

    病的何止杨天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