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凌冰依依不舍的从池笛的脖颈把爪子收回来,贴在自己又疼又烫的脸上,委屈巴巴低声嘀咕。

    “我不懂规矩,你教我也是应该的。罚我认,只是……只是下次……能不能换另一边打?”

    “两边都肿了,别人才看不出来……”

    池笛一下子竟无言以对,目瞪口呆看着他。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凌冰又不要脸的勾上了他的脖子。

    再一次探进了他的唇齿。

    少年清甜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池笛的所有思绪。

    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和甜香。

    像是秋日暮阳下的缤纷落英,轻软飘忽,在他的心尖打转。

    又像是春日柳芽儿下的淅沥雨水,湿润澄澈,在他的唇齿间徘徊。

    原来活着可以这样美妙。

    一个吻,就可以走过四季清欢。

    池笛只觉得脑袋里紧绷了许多年的那一根弦,轰的一下,断开了。

    满心的欢喜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顶的他呼吸有些艰难。

    心跳如雷。

    常年习武的手掌带着微微的粗粝,轻轻拂过凌冰年轻光洁的身体。

    指腹所到之处,盛放一路灼热。

    凌冰在他的掌下微微发着抖,声音暗哑。

    “池笛——”

    那一丝丝带着瑟瑟发抖的声音像一把看不见的小手一样,忽然间捏住了池笛的心尖。

    “你……是认真的吗。”池笛忽然停下来,眸光郑重其事,“你是认真的吗?”

    凌冰的眼神迷蒙潋滟,带着小鹿一般湿漉漉的期待:“是,期盼已久。”

    如同温热的风拂过北国冰封的池面,池笛闭上眼,清晰感觉到有一泼温热的水,浇开了自己雪藏了经年的心。

    眼前这一张白皙莹润的脸带着满满的期待,眸光缠绵盯着他。

    池笛心头一动。

    一股热流便从左心房一直涌上了眼底。

    温柔的指腹摩挲过幽深,引得凌冰微微瑟缩。

    粉润微微颤抖,害羞带怯的就在池笛的眼前,等待他的采撷。

    他在邀请他。

    池笛压下了眼底的涩意,小心翼翼探了过去。

    贴靠,温软。甜香。

    一切都和梦里的一般无二。

    凌冰在池笛的触碰之下终于渐渐呼吸急促,眼前一圈一圈泛着浅红的光晕。微凉的触碰让他有点想退缩,却在看到池笛通红脸和迷蒙的眼神的时候,忽然生了无边的勇气。

    雪白的胳膊环着池笛的脖颈,声量极低。

    “要我,池笛。”

    温热带着初露的情意覆盖过来,冰封的雪一瞬间便覆天灭地。

    天地尽数不见。

    阿皓,我们的初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那是二十六年前吧。

    那一个午后,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啊。

    父王带着我去会见初登帝位的你。

    苍老的身躯拽着我的手,站在你的面前,对着景朝宏大的皇宫睥睨。

    我清楚记得那一天,你的手掌攥成紧紧的拳头,年幼的你,内力深厚,青筋凸现。

    宣政殿明黄的长幔被你的内力席卷,在平静无风的天气里烈烈翻飞。

    是了。我北国,曾经是你的景朝,你的先辈打下来的江山。

    而如今,父王和我却以邻国之礼与你相待。

    只因为早在数十年前,父王已经与你的先辈兴兵脱离。

    我读过史书,我知道那是你的先辈不忍黎民饱受战乱之苦,沙场心软,自愿鸣金收兵。

    你紧紧攥死的拳头,我亦深深记在心里。

    那一日的斜阳穿透层层云雾,碎金一般泼洒了一整个宣政殿,照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