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轻咳一声,故作嫌弃:“池笛,你这扶不上墙的德行可不好,你可是我的娘家人,也算是大栾国的特使了。这证婚人,非你莫属了。”

    池笛心头一滞,面上差一点露了端倪。

    随即他迅速掩了微不可及的神色变化,双膝跪地,恭敬施了一礼:“既然如此,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林默笑着向池笛伸手,池笛微微避开,自己撩袍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站到了侧边。

    苏景皓拍了拍林默的手:“走吧,随朕去御书房,朕传了钦天监的先生来看日子,为他们赐一个黄道吉日办喜事。”

    林默跟在苏景皓的身后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池笛,你也跟上,我不熟悉景朝的嫁娶规矩,万一有什么要忌讳和注意的,你替我记着点。”

    “是。”池笛恭敬应下,垂着脖颈跟在林默的侧后方默默向前走。

    林默颀长秀岸的身形在池笛的眼前一晃一晃,清冽的雪松气息洇在三月阳春的风里,一阵一阵拂过池笛的心间。

    分明是三月,少年的心间却如同暑热初至般躁动不安。

    卿白的话言犹在耳。

    “理他远些。”

    “如果还想保全你们之间的从属情义,便离他远些。”

    池笛心头恍然一惊,脚步便刻意放缓了许多,慢慢与林默拉开了一些距离。

    一直到林默的气息再也禁不住春风的消磨。再也到不了他的面前。

    钦天监的秦先生一早得召,已在御书房候了多时。

    “老臣参见皇上。”

    这还是林默第一次见到这位钦天监这位神秘的老臣,细看之下果然如电视剧里演的世外高人一样,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眸光清湛,灿若星河。

    “秦先生请起。”苏景皓抬手虚扶了一下,随即眸光转向林默:“这是景朝主君,秦先生尚未见过,想来也是听说过的。”

    “老臣见过主君。”秦先生气气行了一礼。

    林默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双手抬了老秦先生起来:“秦先生切莫多礼,您的大名,晚辈早已仰慕多时,听说在历代朝堂您都是赐座观朝,殿前免礼的,晚辈怎敢造次。”

    秦先生雪白的胡须动了动,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笑来:“主君太气了,老臣也就是运气好,这各人各命,皆在自己的掌握之间。”

    “秦先生,可看出来,刘将军府的婚事近期可有好的日子?”

    秦先生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眼神忽然停在了林默的身上,一双透亮的眼睛忽然泛出精光,一道目光带着研判深深看向了林默的眼睛,直看的林默心头突地一跳。

    “秦先生——可是有何不妥?”林默试探问道。

    秦先生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雪白的胡须微微一抖,拱手道:“并无不妥,老臣此次前来是特地回禀,十二日以后便是上上吉日,宜嫁娶,更巧的是,是双生吉日,百年难遇。”

    “何为双生吉日?”苏景皓疑惑道。

    “双生吉日乃连续两日的吉日。十二日之后的连续两日皆为上上吉日,若有两件喜事一前一后齐办,好事成双,那必是家宅安康,国运昌盛之兆。”秦先生稳稳道。

    “两件喜事——”苏景皓食指微蜷,在御案前轻叩。

    随即苏景皓忽然从桌案前倏地站起来,绕开了林默走到秦先生面前:“秦先生,朕与主君的大婚之礼一直未成,不知可否趁着此次双生吉日一并办了,如此也好借个国运昌盛的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