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先生,裴少和他父亲来了,说是给您和夫人赔礼道歉。”

    姜黎昨晚快天亮才睡下,这会正困着呢,不舒服得哼唧了两声。

    裴聿川连忙捂住她的耳朵,对外面道:“让他们等着。”

    然后轻声哄着姜黎:“乖,继续睡会,不用管他们。”

    姜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裴聿川怀里蹭来蹭去,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才再次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娇软的小姑娘,裴聿川的心简直化成了一滩水。

    他的阿黎怎么这么好看,这么可爱?

    楼下。

    裴家父子在沙发里坐立不安,不停地问管家:“裴总还没起床吗?这都快中午了。”

    管家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但谁都能听得出语气淡漠疏离:“我们先生夫人昨夜睡得晚,起不来也正常,您多喝点水,再等等。”

    一旁的裴安泽听到这话,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攥紧。

    昨夜睡得晚……

    他和姜黎订婚那么多年,连接吻都没有过,他们结婚才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什么都做了。

    他低着头,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心里的妒忌和恨意不停地翻涌着,叫嚣着要冲破牢笼。

    管家深深看了裴安泽一眼,意有所指道:“我们先生也是命好,能娶到姜黎小姐这样漂亮大方,温婉知性的女孩子,宠一点是应该的,还是多亏了裴少高抬贵手。”

    “你……”

    裴安泽气得从沙发里站起来。

    该死的!

    一个佣人也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

    裴父连忙拉住他,沉声警告道:“你给我安分一点,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了?白管家,实在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

    裴安泽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只能将心里的无名火给压下去。

    他们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十二点半。

    裴聿川将穿着睡衣的姜黎抱了下来,吩咐道:“去准备午餐,清淡一点,我上次从F国带回来的燕窝粥炖上了吗?去端上来。”

    裴父主动站起身,低声下气道:“裴爷,我儿子不懂事,无意间得罪了您,希望您高抬贵手,原谅他这一次吧。”

    裴聿川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宝宝,吃一点?”

    “不想吃。”

    姜黎靠在他怀里,将脸颊埋进他的胸膛里,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对着他。

    某人昨晚太过分了!

    害得她现在腰还酸着呢,一点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裴聿川眸底划过一抹浅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好脾气道:“那我喂你,张嘴……”

    姜黎动了动,露出白皙的小脸,乖乖张开嘴,等着他喂。

    燕窝粥里加了牛奶,奶香浓郁,姜黎眼睛幸福眯起,再次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裴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惊肉跳。

    这还是传闻中那个杀伐果决的裴聿川吗?竟然会露出这么温柔的一面。

    他看向姜黎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

    裴安泽死死盯着两人,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嫉妒,如果当初没有退婚,姜黎也会这么依赖得靠在他怀里……

    都怪姜婉婉那个贱人!

    竟然敢勾引他!

    害得他彻底和姜黎错过了。

    吃完早餐,裴聿川才终于像是想起了正事,淡淡看向裴家父子,“如果你们是为了安盛的项目来的,那还是回去吧,我不会收手。”

    裴父语气焦急道:“裴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再这样下去,安盛撑不了多久的!”

    裴聿川淡淡抬眸,清冷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嘲讽之意。

    “与我无关。”

    他看向裴安泽,冷冷道:“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什么叫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给过你机会,也给过安盛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

    裴安泽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裴父一咬牙,当着裴聿川和姜黎的面,狠狠踹了他一脚,“给我跪下!今天如果不认真道歉,就别认我这个爸!”

    裴安泽吃痛,猛地跪在地上,“爸……”

    “赶紧给裴爷和裴太太道歉!”

    裴安泽咬紧了牙关,心里满是不甘,裴父见他这样,又是一脚踹过来,逼得他不得不道歉。

    “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姜黎了。”

    裴聿川冷嗤:“姜黎也是你配叫的?白叔,送。”

    白管家听到指令,立刻上前,朝父子俩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先生正在气头上,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裴聿川没松口,裴父自然不想走。

    可白管家直接将保镖都给请出来了,他咬了咬牙,只好先行离开,“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

    别墅里瞬间清静下来。

    姜黎缓缓抬起头来,无奈得看向裴聿川:“出气了?”

    “勉强。”

    敢觊觎他的妻子,没直接出手已经是他仁慈了。

    姜黎眨眨眼,抬手捧住裴聿川的面庞,仰着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裴先生,别气啦,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裴聿川笑着亲回去。

    在裴聿川的刻意操作下,短短三天时间,安盛集团就宣告了破产。

    姜黎再见到裴父和裴安泽,是在财经新闻的播报里,裴父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在镜头前说着道歉的话。

    至于裴安泽,整个人都一言不发。

    明明站在阳光下,周身却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姜黎没再继续看下去。

    这都是裴安泽咎由自取,想挑拨她和裴聿川之间的关系,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关掉电视,拿起车钥匙,开车去了裴氏集团,准备给裴聿川送午饭。

    最近裴氏在忙新项目,裴聿川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吃不上。

    到了裴氏楼下,姜黎把车子停好,正准备解安全带,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

    她没有防备,身体猛地前倾。

    额头重重磕在了方向盘上,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后面那辆车上,有个身形纤细,带着墨镜的年轻女人走下来,轻轻敲响了姜黎的车窗,递过来一张支票。

    “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这是给你的赔……”

    “偿”字还没说出口,年轻女人猛地愣住,不敢置信地取下了墨镜。

    “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