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紫胭草提取所制的膏体,本身就会对皮肤造成瘙痒,起红疹,若是和孔雀石粉相融,出来的症状和朱砂泪之毒一个效果。”
焱渊威严道:“宣皇后,贵妃,良妃来觐见。”
姜苡柔拿起白釉瓷罐,注意到罐底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一盏茶后,三人赶到太极殿。
“陛下明鉴!”良妃跪倒在地。
“这药罐原本装的是活血化瘀药,臣妾也不知为何变成了毒药......”
宁馥雅心中有些诧异,看了眼岳皇后,岳皇后也看着她,二人眸光挑衅,秘而不宣。
为了使此事平息,火不烧回自己身上,短短时间内,宁馥雅便心中有了谋算。
“良妃妹妹何必狡辩?”
良妃道:“陛下,臣妾为何要害贵妃?臣妾并没有害她的动机,还请陛下明鉴。”
宁馥雅轻笑道:“前些日子本宫不过先选了你喜欢的秋海棠,你竟下此毒手!“
“陛下!岳皇后求情道:良妃妹妹向来贤惠,断不会做这等狠毒之事。”
宁馥雅道:“皇后姐姐又知道了?从良妃寝宫搜出了毒药怎么说?”
姜苡柔又看了眼桌上的白釉毒药罐。
焱渊优雅地抿了口茶,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朕就爱看你们互相撕碎伪善面皮的模样。
良妃的父兄刚给前线捐了五万石粮草,和将士们的温饱比起来,后宫女人们这点腌臜事算得了什么?
小事而已......
更何况他的睿智脑袋不是用来管这些破事的。
良久,帝王威严道:“定是整理寝宫的宫人出了差错,赐这个宫人杖毙。良妃你御下不严,朕罚你闭门思过十日。”
良妃叩头道:“臣妾遵旨。”
宁馥雅从软椅上起身,到御座边,拉焱渊衣袖,撒娇道:“陛下,臣妾的腿养好了,可否赏脸去畅音殿用午膳?陛下~……”
焱渊扫了眼姜苡柔,看看人家这觉悟,你这根木头美人……
“贵妃先回去,朕正午过去。”
“谢陛下,臣妾这就回去准备滋补膳食。”
宁馥雅欢天喜地的出太极殿,路过岳皇后面前,得意的扬起下巴。
“妹妹还得恭喜皇后姐姐洗刷清白。”
岳皇后冷笑,淡定如实。
她突然热情的拉住姜苡柔的手,笑说:“陛下,臣妾没想到柔夫人竟然如此聪慧,帮助臣妾洗刷了冤屈。”
焱渊冷冷道:“皇后的眼光怎么会错?”
帝王面上不悦,岳皇后道:“臣妾告退。”
“臣妇告退。”
姜苡柔跟着岳皇后出太极殿,二人慢慢的散步,走到了西边颐景园。
花园深处,岳皇后从司竹手中接过一枚华贵簪子。
柔夫人,这孔雀石簪子最衬你的聪慧。
翡翠护甲轻轻拂过她的发髻,姜苡柔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谢皇后娘娘恩典。”
因为凝翠阁被烧,姜苡柔搬到了蕊珠殿。
关上门,她拿着孔雀石簪子仔细端详,突然发现钗尾刻痕——与毒罐底部裂痕如出一辙。
语嫣端来火盆。
姜苡柔把孔雀石簪子扔进火里,青烟凝成孔雀形状。
语嫣惊愕,“侧夫人,您怎么把如此华贵的簪子烧了?”
姜苡柔淡淡的笑,“不烧怎么知道真相是什么?”
“侧夫人,奴婢不明白。”
“语嫣,你知道今日我从太医署查到软垫里的孔雀石粉,为什么让你立即去凤鸾殿告诉皇后吗?”
“奴婢想,您是为了让皇后娘娘知晓这个新发现。”
姜苡柔浅笑,是也不全是。
面圣之前,她告诉皇后发现了孔雀石粉,最重要是为了试探这个发现对皇后是否构成危险。
皇后没做出表态,说明她可以把这个发现禀告帝王,让去行宫搜寻那两样毒药。
语嫣冥思苦想,蹙眉道:“侧夫人,您把奴婢绕晕了,难道说孔雀石粉是皇后娘娘放的?可毒软垫一直在太医署啊!”
姜苡柔抚摸孔雀石簪子,“你忘了我是隔天才去太医署查看软垫的吗?”
昨夜,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让人偷偷给软垫里侧放入孔雀石粉。
而让她今日发现,并引出行宫搜查——从良妃宫中搜出毒物。
语嫣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最初软垫上的毒是贵妃自己下的,为了报皇后让她罚跪的仇,而后面这些是皇后娘娘安排,良妃娘娘是无辜被牵扯的?”
岳皇后深藏不露,为洗脱自己的罪名,拉良妃下水,却在太极殿为良妃苦苦求情。
姜苡柔对这个稳居凤位的女人,生出佩服和不寒而栗。
孔雀石九鸾钗的裂痕,暗示皇后早知她会揭破此局,因为一切已经于昨夜部署好,就等着她揭破‘真相’。
簪子上的那道裂痕像一把刀,悬在心头。
这是岳皇后对她的警示——做个听话的棋子。
晚膳前,太极殿里。
焱渊正在投入的看外地送来的奏报。
全公公带宫人进来禀告,“陛下,皇后娘娘说准备了五味鹿舌,请您过去品尝。”
焱渊未抬头,只挥了挥手。
全公公见状,要让宫人退下,宫人道:“陛下,皇后娘娘说为了感谢柔夫人帮她洗刷冤屈,故而设宴,恳请陛下赏脸。”
焱渊黑眸一亮,冷冷道:“跟皇后说,朕没空。”
宫人无奈,只好回去复命。
焱渊放下朱红笔,一脸凝重深思。
全公公察言观色,“陛下,您劳累一天,不如出去走走?听闻凤鸾殿里,有一架观景小水车……”
焱渊拿起一封奏折拉开看,未做声。
接连批完几份,将奏折重重扔到地上,冷哼道:“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