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回禀后,王淑宁气得摔了茶盏:

    “好个贱人,竟敢不把当家主母放在眼里!她这几日被大人接去别苑,别以为我不知道!”

    张嬷嬷劝道:“夫人息怒,来,快喝滋补汤。”

    王淑宁抚摸肚子,皱眉道:“这都半月了,怎么还没个信儿?”

    张嬷嬷笑道:“夫人,女子有孕最少要一个月才能有反应,您别急。”

    王淑宁喝了滋补汤,面前摆着几件玉器古玩:

    “太后寿诞,我送什么好呢?”她挑挑拣拣,最终吩咐道:“去王家,和祖母要一尊上乘的玉观音像。”

    这时,下人送来晋王府来的一封信。

    王淑宁看完后笑道:“二妹妹说太后寿诞设在华清宫,比宫里更有意思。我得准备几件上乘的蝉衣浴袍,和大人泡温泉。”

    芙蓉院内,姜苡柔检查了柜子里的二十罐鹿胎膏。

    确认无误后,对语嫣吩咐道:“你去悄悄告诉青容,让她今夜这样做……”

    语嫣听完,眼睛瞪得圆圆的,连连点头:“侧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办妥。”

    晨光初透时,荷贵院传来瓷器碎裂声。

    王淑宁起身时发现牡丹纹的床褥上,暗红斑驳如凋零的梅瓣。

    紧张大喊道:“来人,嬷嬷!这血...这血.....”

    张嬷嬷掀帘进来,老眼扫过王淑宁裙裾上的血迹,瞳孔骤缩:夫人莫慌。”

    王淑宁惊恐道:“该不会是流产了?”

    “老奴这就去请张大夫。

    青容赶忙进来,扯下染了血的床褥出去,飞快地浸入铜盆。

    芙蓉院里。

    语嫣凑近姜苡柔耳边:青容昨夜扮作值夜婆子,往夫人身下塞了浸透鸡血的棉絮。

    姜苡柔正在调香,香匙搅动琥珀色香膏:可留了把柄?

    守院的小厮吃了掺蒙汗药的酒酿圆子,这会还在耳房酣睡呢。

    香炉腾起青烟,姜苡柔将一罐鹿胎膏推入柜中。

    檀木匣里二十个青瓷小罐列队森然,唯有最外侧那罐釉色略暗——这是唯一没掺朱颜碎的真品。

    荷贵院里。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王淑宁将茶盏砸向张大夫脚边,本夫人月信向来准,怎会突然见红?

    悬丝诊脉的张大夫冷汗涔涔:夫人脉象虚浮,当是气血两亏所致。若能用慈和堂的鹿胎膏......

    鹿胎膏?王淑宁丹蔻掐进雕花椅臂,这东西怎么听着耳熟呢?

    “夫人,您忘了,之前柔夫人买了鹿胎膏,咱们去买,结果没货了吗?”

    王淑宁咬牙道:张嬷嬷,带人去芙蓉院把那贱人的鹿胎膏取来!

    “是,夫人。”

    不一会儿,张嬷嬷冲进芙蓉院。

    “柔夫人,夫人要你买的鹿胎膏,快交出来!”

    语嫣故意道:“这是我们柔夫人好容易买到的,凭什么给夫人?”

    张嬷嬷给了语嫣一巴掌,“柔夫人,你惹了夫人没好果子吃,快交出来吧!”

    姜苡柔叹气一声,“语嫣给她一罐。”

    语嫣不情不愿,从柜子里取出最外面那罐鹿胎膏递给她。

    张嬷嬷出门的时候,听到后面主仆二人说话。

    姜苡柔小声道:“没关系,幸好我买的多,少一罐无妨。”

    荷贵院里,张大夫闻了闻鹿胎膏,点头道:“确实是慈和堂的珍品,很适合夫人服用。”

    张嬷嬷道:“夫人,柔夫人买了好些呢!”

    王淑宁马上命令,“你去带人全都抢来,一盒不能少,那贱人想先怀上,门儿都没有。”

    半刻钟后,芙蓉院响起翻箱倒柜声。

    月芽扑在樟木箱上哭喊:这是侧夫人调理身子的药!

    张嬷嬷一脚踹开她:柔夫人要怨,就怨自己没福分当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