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欺人太甚!

    若非伍家父子皆在边境为国征战,无人替伍梦甜出头。

    伍梦甜又何须被逼的自毁名节?

    掳他这个当朝太子当外室,与蒋渊怄气?

    可恨至极!

    萧昀旭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伍梦甜的时候,眼底情不自禁闪过一丝怜惜。

    看见这抹怜惜,伍梦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什么意思?

    他在怜惜谁?

    莫非又是一个被女子扮柔弱就能糊弄住的蠢男人?

    伍梦甜深深看少年一眼,决定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

    她刻意提高音量,用围观人能听到的声音,表面上吩咐丫鬟,实则讲给众人听。

    “冬喜,稚子无辜,给蒋世子的孩子撑一把伞。”

    “告诉那外室,无论大人有什么谋划,不该拿这么小的孩子做博弈工具。”

    “当初,孙家玩忽职守,令歹人混入夏日宴,令我一日之内丧母又丧嫂。”

    “可怜我侄儿侄女小小年纪,经受丧母之痛,父亲又远在边境保家卫国,只能跟着我这个姑姑为母守孝。”

    “我亲自教养了三年孩童,我最见不得稚子,沦为大人争宠的博弈工具。”

    “这是多狠的心,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抱着襁褓中的稚子,拦我的马车?”

    伍梦甜这番话一出,瞬间让同情孙倩倩的人,清楚地回想起三年前的惨案。

    流言瞬间转变。

    “对啊!这个外室还有男人庇护,她怀中的孩子,还有蒋世子庇护,她可怜什么?”

    “伍国公府的小小公子和小小姑娘才可怜呢!”

    “是啊,小小年纪经历丧母之痛,父亲又在保家卫国!”

    “可恨那些歹人!更可恨那些玩忽职守,通敌叛国的贪官污吏!”

    “细算起来,蒋世子这个外室,就是贪官污吏的女儿,是被贬入教坊司的罪奴。”

    “那不是恶人跑到苦主面前,来猫哭耗子吗?”

    “可不是吗?”

    “那她还有脸哭?”

    听见伍梦甜三言两语,让舆论翻天覆地不利于她,孙倩倩气得整个人僵住。

    怎么会是这样?

    她记忆中的伍梦甜,生性骄傲,绝容不下背叛。

    对夫婿的占有欲很强。

    她抢了伍梦甜的夫婿,还与其三年生下两子,伍梦甜不该对她恨之入骨?

    喊打喊杀吗?

    怎与她料想的不一样?

    伍梦甜不该愤怒到失控,骄傲到不屑抚养她孩子吗?

    为何能如此淡定?

    听见外边的议论声,从心疼外室和野种,转变为心疼伍国公府的稚子,萧昀旭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蒋家可恶!

    蒋渊更可恶!

    竟将明媚又肆意的伍梦甜逼迫至此?

    她那样肆意的一个人,竟也学会了示弱?

    看见孙倩倩吃瘪到难以置信,伍梦甜眼底闪过一丝笑,很快又恢复如常。

    “孙家玩忽职守,令歹人杀了我娘和大嫂;孙家罪女又当了我未婚夫的外室。”

    “明知离我进蒋家还有三个月之久,偏要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来做戏,其心可诛!”

    “我若是心狠的人,直接叫人打杀了这对母子,蒋家及蒋渊又奈我如何?”

    “说到底呀,她一是仗着男人怜香惜玉的秉性,二是仗着昔日与我的情分,

    三是仗着我本性良善,四是仗着我父兄远在边境。

    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欺辱我这个独自支撑家业的贵女。”

    “冬喜啊,这围观的人啊,稍微脑子糊涂一些,可不就站在她那一面了?”

    听见这话,冬喜眼中瞬间储满泪水,高举着手中的伞,哭得泣不成声。

    “姑娘,若非国公爷和世子在领兵打仗,他们,他们怎敢如此欺辱您?”

    “呜呜呜,国公爷若是知晓,他护住了疆土,却护不住唯一的女儿,该是多么痛苦?呜呜呜......”

    冬喜这一哭,声音盖过了孙倩倩母子的示弱,加上伍梦甜的方才的话,瞬间点燃周围人的情绪。

    人群中,有个反应过来的大娘,捡起土坷垃,就满脸愤怒的朝着孙倩倩身上砸。

    “贱人,自己不要脸,给人做外室,还想糊弄我们?”

    “贱人!我叫你欺负伍国公家的贵女?”

    看见有人领头,其他人很快跟着响应。

    “贱人,伍国公父子在外保家卫国,你们不懂感恩就罢,怎么有脸欺辱国公府的贵女?”

    “......”

    土坷垃,地上的树枝,刚拔出来的草,带着热气的牛屎,纷纷砸向孙倩倩。

    孙倩倩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左闪右避,逐渐殃及到伍国公府的下人。

    伍梦甜嘴角一抽。

    掩住了口鼻。

    围观群众的热心,逐渐殃及到她的马车。

    再不制止,她的马车,要被溅到多少牛屎?

    “诸位!莫激动!”

    “我很感激诸位正义相助,但不想殃及无辜!”

    “蒋国公府家大业大,势力又大,连我都避其锋芒,就不忍诸位跟着受累。”

    “诸位,听我一句劝,散了吧,趁着这外室安排的后手还没有到,赶紧散了......”

    伍梦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孟祥低声禀报,“姑娘,蒋世子带人来了。”

    伍梦甜眉头一蹙,“诸位,你们快走,蒋世子他带人来了!”

    伍梦甜焦急的提醒,令周遭看热闹的人,越发正义感十足,纷纷喊着不走。

    “伍姑娘,我们不走,我们绝不许有人折辱您!”

    “对,我们不走!”

    “我们要替国公爷保护您!”

    “......”

    听见围观的人,纷纷喊着要保护伍梦甜,满身狼狈的孙倩倩,差点儿咬碎一口贝齿。

    三年不见,伍梦甜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一如既往的让她恨之入骨。

    老天真是不公!

    为什么没让伍梦甜死在夏日宴的动乱中?

    凭什么伍梦甜一出生,就是伍国公府最高贵的嫡女?

    凭什么伍梦甜刚满月,就是蒋国公府未过门的世子妃?

    这样一个不知民间疾苦,没受过一天苦的贵女,凭什么能得到这群愚民的拥护?

    一想到伍梦甜连面都没有露,坐在马车里三言两语,就挑拨的围观人倒戈。

    孙倩倩嫉妒的双眼泛红,想不通她反复琢磨出的计划,怎么才开始就败的这么惨?

    怀中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哑了,那些愚民都听不见吗?

    满腹憋屈,满身狼狈,又无计可施的孙倩倩,听见蒋渊来了,就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梨花落泪!

    “世子,奴家只是怜惜祈儿,想求一条活路,怎知姐姐竟挑唆周遭的人,一起围攻奴家,嘤嘤嘤..”

    “世子,奴家被人欺辱至此不要紧,可怜咱们祈儿嗓子都哭哑了,姐姐还不依不饶..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