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浔一脸黑线。
随着聊天记录不断往上翻动,脸色越难看,额头上隐隐有青筋跳动。
他发了条语音给苏蓉蓉,让她晚上下班去老宅一起回去吃饭。
然后咬着牙看着杨川,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什么时候你跟苏蓉蓉的关系这么好了?”
这会儿的杨川恨不得从老板手里夺过来手机,可他不敢。
他吓得不轻,声音微弱又带着怯懦,“我也是为老板您着想。”
蒋浔把手机丢给他,“去查一下我跟陆染染睡在一起的那天晚上,苏蓉蓉有没有过来。”
杨川惊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完了,彻底完了。
老板和陆染染真的睡在一起了。
三夫人那边他怎么交待。
刹那间,辞职的念头“唰”地一下在他脑海中出现。
苏蓉蓉不打算去老宅,拒绝。
除了蒋浔春节回来两次,平日里她很少去老宅那边,蒋家对她而言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蒋浔的电话犹如催命符,临近下班之前又专门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准时七点出现在老宅。
他让自己回去无非是想看她的笑话,她太清楚蒋家那些人的嘴脸了,回去少不了数落和嘲讽,而蒋浔在一边冷漠地看着,静静地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
你不去我就去事务所找你。
因为这句话,她妥协了。
夜幕悄然降临。
苏蓉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老宅,脚步沉重的从出租车上下来。
一辆豪华越野车在门口停着,蒋浔已经先行一步回来了。
她越过车子,站立在大门口,两盏红灯笼垂挂在门檐之下,明亮夺目。
古朴牌匾上写着蒋府二字,字迹雄厚有力,在红灯笼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庄重,承载着蒋家一代代的荣耀与深沉威严。
此刻苏蓉蓉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扼住着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蓉蓉听到背后的动静回头。
夜幕下,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黑夜中。
苏蓉蓉眉眼弯弯,换上轻松的笑容,带着一丝俏皮,“三哥不进去是在等我吗?”
“为什么把我拉黑。”
怪不得前两天用短息给他发消息,今天他才发现她竟然把他的删除了。
“我们之间除了离婚上的事情会联系多些,平日里也不往来,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跟你助理对接就好。”
男人脑中浮现出白天她跟杨川说的话,脸色阴冷,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声音里夹杂着压抑与愤懑,“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划清界限?”
“当然。”
蒋浔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面容冷若冰霜,“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掂量着点儿,待会见到奶奶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显眼。”
苏蓉蓉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说离婚的事吗?”
“你脑子里只有离婚这俩字吗?”
他拽着她往大门里头走去。
在庭院内能听到厅欢声笑语,在蒋浔和苏蓉蓉进来后戛然而止。
蒋浔老夫人看到三孙子满脸皱纹的脸面露笑容,当她看到蒋浔身边的苏蓉蓉立马变脸。
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气氛陡然冷凝。
厅内坐着三个人,除了蒋老夫人,还有大媳妇安玉茹和二媳妇陈秀慧陪伴在旁。
苏蓉蓉那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让自己心生嫌恶的人没在。
老伴的死一直是蒋老夫人心里的一道坎,自打苏蓉蓉进到他们家,大事小事不断,没一天让人过得顺心。
她就是天生克命的主儿,幼时克死父母,后住在她叔叔苏文华家里,没过多久苏家破产,老子和儿子全都进了局子,现在又跑到他们家来祸祸,克死她老伴,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你来做什么。”
她没有松开蒋浔的手,乖乖地回答蒋老夫人的话,“阿浔让我来的。”
“滚出去!”
说话的这位正是苏蓉蓉的养母,蒋家大夫人安玉茹。
蒋浔走到沙发前坐下,不疾不徐,“大娘怕是忘了蓉蓉是你的养女。”
二儿媳陈秀慧恍然:“哎呀,我都忘记大嫂有个女儿。大嫂你瞧瞧,养了人家这么多年,这可倒好,人家一点也不感恩,这都多久没回来看你了,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安玉茹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不应该让蒋文光收养苏蓉蓉这个小贱人,害的她差点家庭破裂。
苏蓉蓉静静地站着,孤立无援。
她们的每说一句话都如针刺向她,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嫌恶和愤怒。
坐着的蒋浔悠闲自得的剥着橘子,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完全视若无睹。
蒋家身份显赫,蒋老夫人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蒋文光,二儿子蒋永安,小儿子蒋斯年,各个出类拔萃。
几个孙子被家族悉心培养,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更是成为了家族中的佼佼者。
蒋浔,蒋斯年的独子,被寄予厚望,但从外表看他言行举止间一副玩世不恭的派头,实则聪慧过人,有着很强的商业头脑。
这些年,他跟着蒋斯年负责国外的公司,凭借着自身出众的能力与独特的行事风格,在国外商业圈声名远扬。
“阿浔也回来了,明天早上你们就去离婚。把染染也叫上,顺带把结婚证也一起领了。”
蒋老夫人无时无刻做梦都在盼着小孙子和苏蓉蓉离婚。
不管是从家世、身份,她都配不上自家孙子,想进蒋家的门她这辈子都不够格。
“我同意离婚,阿浔不同意。”
苏蓉蓉也不装了,把问题甩给蒋浔。
神态悠闲的蒋浔剥橘子的手停顿了下,没想到这丫头真敢说出来,还把锅甩给他。
蒋老夫人听闻,惊愕地看向蒋浔,“她说的是真的?”
“奶奶,宁拆一庄庙,不拆一桩婚。”
蒋老夫人面色严肃,盯着苏蓉蓉,“她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家的门。”
“六年前,爷爷重病在床,就因为所谓的冲喜,仓促定下我跟她的婚事,你们有经过我同意吗?现在想离婚?不可能。我还没玩够,她得继续留在我身边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