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林江宇的义愤填膺，唐凤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甚至，他拿起酒杯，浅酌一口。
像是在等着林江宇发泄一样。
“九哥。”
林江宇脸色沉了下来，“你认同他的做法？”
“谈不上认不认同。”
唐凤九淡然道，“或者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并不适用，比起志同道合，我更倾向于共同利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
林江宇握住拳头，已经心生去意。
他做不到唐凤九那样利益至上，在他看来，世上有太多东西，都要排在利益的前面。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唐凤九道，“埃隆·马斯克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特斯拉老总，世界首富，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关于他的私生活，网上一直有个传闻，说他四处留情，生下一个又一个私生子，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挑选传人，而是让这些孩子，定期给他提供血液，完成他永葆年轻的梦想。”
“扯淡的吧？”
林江宇皱起眉，说道，“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也做的出来？”
他对电车不感冒，自然不会关注马斯克的周边新闻。
“我告诉你，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突破你底线的事情永远存在。”
唐凤九耸了耸肩，“说不定哪天，你推心置腹的兄弟，就是个三观炸裂的小人，你刻骨铭心的爱人，拥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如果你一味追求志同道合，那你早晚会把自己逼疯的。”
林江宇沉默了。
这番话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敲。
“所以，这算是你教给我的第二课吗？”
“嗯？”
唐凤九先是一怔，随即想起林江宇第一次来到王朝会所，被他安利了《太极张三丰》这部电影。
露出个会心的笑容，唐凤九道：“算是吧，周主任让你入江湖，那你就要从最基础的认知上改头换面。”
“跳过这一步吧，不然，我恐怕来不了几次，就不会再来了。”
林江宇平静道，“到时候，你对周主任再无价值，还能不能住在这里就不好说了。”
“你……”
唐凤九语噎了一瞬。
接着，他放声大笑，配合那颗凶煞十足的光头，颇有一番豪情。
“你笑什么？”
林江宇有些不满。
这是对自己的嘲弄么？
认为自己不够分量，让周主任放弃他？
“你嘴上不想接受这一切，但你潜意识里，却懂得用利益来威胁我，小林啊小林，我现在终于明白，周主任为什么会选中你了。”
唐凤九收起笑容，目光迥然的盯着他，“你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草莽之气，如果能早生几十年，这天云市的江湖，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听到这，林江宇脸上的不满之色更甚。
狗屁的草莽之气！
他是正经穿过军装的，说他适合江湖，那是对他的侮辱！
“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
一把拿起桌上的分酒器，林江宇没好气道，“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否则你今天别想再喝一滴酒！”
“别别别！”
唐凤九终于认怂了，“以前你小子也不是急性子啊，罢了，我好好教你几招。”
林江宇这才放下分酒器。
他不认同唐凤九的处世观念，但在身手方面，他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看好了。”
唐凤九起身来到空旷处，没什么热身活动，零帧起手，给林江宇演练了一套搏击术。
里面包含的招式很杂，光是林江宇认识的，就能叫出来好几种。
泰拳，八极拳，巴西柔术，甚至还有一些特种作战技巧。
似乎是一套集数种拳法之大成的手段。
林江宇试想，如果让他跟唐凤九对练，估计走不了五招，他就该歇菜了。
而如果是生死搏斗，他可能连三招都挺不下来。
“这是什么路数？”
等唐凤九停下来，林江宇急忙问道，“看上去有好几种手段，而且都是杀招，不花哨，很实用。”
“不错。”
唐凤九点点头，“这套搏击术没名字，是我为了萧家，一路打打杀杀到今天，生攒出来的手段，每一个杀招，都代表着一个手下败将。”
“怎么说？”
“废了他们的同时，顺便把他们的本事偷过来了。”
卧槽！
林江宇心底惊呼一声。
他没想到，这不仅是一套搏击术，更是唐凤九的来时路。
“有些招数放到现在，可能已经过时了，不过打架这种事，更多的是斗狠，而不是招数上是不是精妙。”
唐凤九说着，往旁边挪动两米，“你先跟着记忆打一遍，我看看你能记住多少，然后再一点点教你。”
“行。”
林江宇早就跃跃欲试。
虽然他大学时成绩一般，但学起功夫来，还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尽管只看一遍，但也能记个大概，伴着砰砰砰的声音，也算把整套拳打出来了。
“你小子可以啊！”
唐凤九的眼睛越来越亮，“当年教少钦学拳的时候，他可没你这个能耐。”
“他的身手有你几成火候？”
林江宇问出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
因为他潜意识觉得，他和萧少钦之间，早晚还会有一场厮杀。
也许是相互算计，也许是……
刀锋相向！
“按我全盛时期的程度，他应该能有七成左右。”
唐凤九估摸着说道，“不过我刚才说过了，打架靠的是斗狠，就算你现在才开始起步，将来未必就不是他的对手。”
“将来太遥远了，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追上他才行。”
林江宇咬了咬牙，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学套路了，九哥，你直接做我陪练吧！”
“看不起我？”
唐凤九大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得癌症了，就能随随便便虐我了？”
“没那意思，我只是想成长的快一点。”
“行吧。”
唐凤九也是个爽快人，掰了掰手腕，直接就亮出架势。
几秒钟后。
林江宇被一记过肩摔，狠狠丢了出去。
哪怕地面铺着绒绒的地毯，也把他摔的够呛，五脏六腑像是都要移位了。
“还来么？”
唐凤九声音传来。
林江宇就地一滚，强行起身。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