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稀薄西山
助理转身进了电梯，直到十几分钟后才下楼，把顾言叫到大厦的一间休息室。
顾言跟着他，满怀希冀地进去，却发现只有助理一个人在。
助理坐在沙发上，低头翻看顾言的资料：“你到底有什么想对林大哥说？”
顾言赶紧献上公司最新的项目企划，还有合作分成方案，一股脑儿把自己的诚意都端了出来。
助理看完，依旧面无表情：“就这些？你觉得够吗......”
顾言心里一惊，赶紧又解释：“我们公司一直以来的业务口碑......还有，我们可以对利润做一定程度的让步......”
助理摇摇头，语气冷漠：“林大哥本来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但你那天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顾言记起当日情景，尴尬又后悔：“是我不对，我当时说的话太冒失......请您一定帮我说好话，我愿意再当面给林大哥道歉。”
助理又翻了翻资料，抬起目光深深看着顾言：“林大哥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他不会轻易跟一个自大且不懂礼貌的人合作。”
顾言难堪地扯了扯嘴角：“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
助理敲击了一下桌面，似暗示，又像在提醒：“如果你们公司资金严重不足，就算林大哥想帮，也得考虑风险。如果最后项目烂尾，他岂不是白白搭进一笔资金？”
顾言背后冷汗涔涔，他不知道林大哥已经查清公司的财务状况。
他苦笑着承认：“确实，我们资金上出现了一些状况，所以更需要林大哥雪中送炭......”
助理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我会把你的态度汇报过去，能不能成，就看林大哥念不念旧情了。”
顾言心头一松，连声道谢：“谢谢，谢谢您，实在感激不尽！”
说完，他又诚惶诚恐地把带来的礼物奉上，助理这才不冷不热/地点点头，领着他走出休息室。
顾言像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千恩万谢地离开大厦，迫不及待地跑回医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晴。
许晴正坐在床边发呆，见顾言一脸激动地推门进来，也忍不住有些期待。
顾言喘着气，兴奋说道：“我刚才见到林大哥的助理，他愿意帮我再说说好话，说不定能逆转这笔单子！”
许晴努力扯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那就好......我也不想总是这样提心吊胆。”
母亲听了也有些欣慰，但还是口气生硬地呵斥道：“你要是早点这么做，哪会拖到现在！”
顾言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心中又生出多番感慨。
当初自己也风光过，怎么就落到要靠求人活着的地步？
然而不久后，顾言再次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他说林老板的助力都懒得搭理他，这些家伙真是狗眼看人低，自己不够是日薄西山了。
许晴听了，一张脸立马苦了下来、
她心如死灰，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怎么会这样......”
母亲火冒三丈，指着顾言直骂：“你这个废物！整天只会耍嘴皮子，公司要完蛋了！”
许晴气得难以呼吸，胸口起伏剧烈，肚子更疼得抽紧。
她低声咬着牙：“现在我们公司楼下聚集了一大帮人。”
“我现在走不开，你马上回公司看看情况，别再耽搁。”
顾言也知道此刻火烧眉毛，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他转身飞奔出医院大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一路上，他心脏嘭嘭直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然而，等他赶到公司时，更糟心的一幕出现了。
走廊上，人心惶惶，员工都在议论公司是不是要破产清算了。
财务室里，被法院派来的人翻得乱七八糟。
几个合作方的代表也在现场，一张借条一张合同地核对，场面极其难堪。
顾言进门就被几个合作方的人围住，语气冰冷：“顾总，你总算出现了？”
“欠我们这么多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顾言额头冒出冷汗。
一边道歉一边试图解释：“大家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们马上会有一笔投资进来......”
对方闻言全都冷笑：“顾总，这话你半年前就说过，结果呢？”
顾言语塞，一下子没了主意。
法院的执行人员也在旁边冷眼看着：“如果不能给个明确的解决方案，我们只能按照流程先冻结部分资产。”
顾言慌乱地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再想想银行账户里那可怜的存款，整个人几乎崩溃。
他不住地向众人保证：“再宽限我几天！”
“我手上还有个大户，在谈最后的合作，只要这单落地，马上就能付款！”
几个债权人互相看看，态度稍有松动。
“好，五天，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消息，我们就不气了！”
顾言连连点头，感激地把这几位债主送出公司。
然而一回到公司，他忽然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根本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他以往呼风唤雨惯了，然而时至今日，他再也不是那个大少爷。
身上再也没有任何能量。
医院里的许晴也是急的快要吐血，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公司会到这种地步。
回想往日，她还没与江泽离婚的时候，自己这个霸道女总裁一路都是顺风顺水。
以至于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以自己惊艳的容貌，出色的业务能力，领导能力，业务这一板块根本不可能出幺蛾子。
有的只是源源不断慕名而来的大老板倒贴上来与她合作。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也许这就是玄学。”
许晴暗暗感慨一句，“他江泽虽然是个废物，但也许有旺妻子的能力。”
“真么快将这个废物扫地出门也许是个错误。”
她捂着额头，发现自己都有些迷信了。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不行，我得利用上这个废物！”
“我就不信这个废物真的对我漠不关心了！”
许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往往废物都是看中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