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娃娃，爷爷给你算一卦，怎么样？”
老道咧着老黄牙，笑眯眯地询问江辰。
江辰皱着小脸，强忍着恶心，“你先给我放下来。”
“好的。”
老道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江辰放下，两只手搓着，等待江辰的回应，看其模样，竟带着些许让人看不懂的……忐忑。
打破肉身极致的少年至尊啊！
好久好久，不曾见到了！
“不需要。”
江辰看着老道，心底暗暗警惕，轻声道，“我这个人，不信命。”
他看不出这个邋遢老道的深浅，尤其刚才一个眨眼就把自己抱了起来，他却一点反制的能力都没有，可见……这个老东西，绝对不一般！
“你骗我？！”
老道仅睁着的那只眼，微微眯起，很是愤怒，一股令人心颤的惊世煞气，一闪而过。
但，来得快，去的也快，并未被在场的人所感知，就连当事人江辰也只是感受到了一股异样，但还未深入感知，便消逝地无影无踪。
唯有居于江辰肉身丹田的祭道天秤，本能地一颤，“怎么会……”
靠？
小主人这不才刚去趟墟界嘛，怎么这么快就摊上大事了？
老道的愤怒转瞬而逝，被错愕所取代。
沟壑密布的老脸上，竟呈现出了清晰的、清澈的……痴傻、愚笨。
“怎么会不信命呢？”
“怎么可能有人不信命！”
老道焦躁、不安地囔囔着，瞪着江辰，独眼瞪得溜圆，“你怎么能不信命？！你不能不信命！不能！不能不信命的！”
江辰看着突然疯癫的老道，不禁皱起了眉头。
什么玩意？
“主……主人……你……你怎么碰上……碰上……他的？”
祭道天秤的声音，忽而在江辰脑海响起，断断续续，依稀可听出语气中的惊疑和……惶恐。
“你居于我丹田，并未跟来，也能和我建立联系？”江辰的关注点很清奇。
“呃……”
祭道天秤也被江辰的关注点给整凌乱了。
不是，这重要吗？
“主人，你小心一点那个老道！他……很危险！”祭道天秤回归正题，郑重提醒道。
“这家伙什么来历？”
经祭道天秤这么一说，江辰来了兴趣。
“……不可说！”
江辰小脸一黑，“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
祭道天秤：“……”
沉默了片刻，好似在犹豫、在取舍。
好一会后，祭道天秤才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只能说……他是被秩序所放逐的……罪奴！”
“被秩序放逐的罪奴？”
江辰挑了挑眉，认认真真地看了几眼有些疯癫的老道，啧啧称奇，越是不修边幅，隐藏的逼格也就越高？
这么俗气的套路，还真让小爷给遇上了？
“主人切记，离他远一点，更不可与他产生因果！”祭道天秤再次郑重地强调。
“行了，知道了。”
江辰回了一句，“你跪安吧。”
祭道天秤：“……”
随即，江辰看向老道，笑道，“哎，老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老道的焦躁、不安，在这句询问下，消退了一些，睁着的那只眼睛清明了几分，看向江辰，点点头，“你问。”
“什么是命？”
“……什么是命？”
老道一怔，陷入沉思，而后……再次焦躁起来，刚清明几分的眼神，再次被疯乱所取代。
“什么是命？！哈哈哈——究竟什么是命？！”
老道突然癫狂大笑了起来。
然后，又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轰！
一声爆炸，黑光迸发，老道……不见了。
江辰撇了撇嘴，就这，还罪奴呢？
另一边，
瓷娃娃死死地抱着江曦月，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盯着江曦月，配合她那可爱的面容，用江辰的话来说……简直能把人给萌化了！
“好姐姐，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吖？”瓷娃娃奶声奶气地问道。
江曦月神色平淡地看着瓷娃娃，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好不好嘛？”
见不奏效，瓷娃娃撒了个娇。
江曦月摇头一叹，“敖妭，该醒醒了，已经七个纪元了，你还打算这样自欺欺人地活在梦里到什么时候？”
“莫不是还天真地认为，光靠在这墟界门口坑蒙拐骗，骗取一点灵魂力量，就能将你真龙一族的那些老家伙复活？就能兴复真龙一族往日的荣光？”
“你早已不是那个真龙幼子了，按照年岁来说，纵是那些沉睡的老怪物，都得喊你一声祖奶奶。”
“以你纯血之姿，七个纪元的时间，足够你兴复真龙一族了，可你偏偏……还把自己当成那襁褓里、万龙呵护的小孩，不想着自强，只想着借力。”
江曦月笑了笑，没有戏谑，也没有讥讽，只是一层淡淡的悲哀。
承载着真龙一族全部气运和希望的人，却将自己放逐在梦里，自甘堕落于此，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悲哀的？
“纵你将龙巢里的那些老家伙全都复活了，又能如何？”
“死过一遍的人，终会再死。”
“靠他们，何以兴复真龙一族？”
“敖妭……醒醒吧！”
瓷娃娃抱着江曦月的动作，顿时僵硬住了，精致的脸上，也不复可爱的笑容，而是一片冷漠、阴郁。
抽离双手，
瓷娃娃，准确地说是敖妭，冷冷地盯着江曦月，瞳孔深处有着深深的震惊和忌惮，低沉问道，“你……究竟是谁？！”
对她身世和真龙一族知晓这么清楚的人物，最起码也是执掌一个纪元的霸主……
眼前这个女娃……究竟是什么来历？
江曦月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平静地一句，“我未曾亲眼见过真龙一族巅峰时期的辉煌，但也拜读过相关史籍，知晓真龙一族大致历史和荣光，昔日也曾接受过一位真龙族的前辈授道。”
“滴水恩、涌泉报，我不愿看着你这般堕落，辜负了真龙族前辈们的厚望。”
“还望你能醒来，一切……还不算晚。”
看着敖妭，江曦月神色一肃，郑重道，“来日，如有可能，我自会尽绵薄之力，为你、为真龙一族……托举！”
敖妭怔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曦月，没有言语，挥手引动一片白光，将身影掩盖。
白光消散，敖妭已然离去。
一场众人看热闹的忽悠，就这么悄然结束了，让在场的人都有点摸不透头脑。
那两个老贼可是活跃在这入口处的“惯犯”，今个……怎么这么反常？
还没忽悠起来呢，就已经先撤了。
不过，倒也无妨。
这个热闹没看成，还有下一个热闹。
毕竟，这两位可是江家的神子、神女，据说都是出生伴有天地异象的绝世妖孽。
三大势力的猎杀小队，就在墟界中，等着这两位呢。
真正的好戏，很显然……在墟界之中！
江曦月无视周遭看热闹的人群，看向江辰，犹豫了一下后，传音提醒道，“那个老道是天机阁的末代阁主，被秩序放逐，烙上了罪印，日后若是再遇见……若无必要，尽量离远一点。”
江辰一怔，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曦月，而后点点头，“知道了。”
自己这个妹妹，果真有大秘密啊！
“怕不是什么俗套的女帝转世吧？”江辰心底不无恶趣味地想着。
此时，数位江家弟子连忙走近，拱手行礼，“江宏（江成……）拜见神子、神女。”
紧接着，一脸忧色的江宏，传音提醒道，“这里有三大势力的人，神子神女你们进入墟界的消息，恐怕已经暴露出去了。”
“三大势力的猎杀小队，现在很可能正在筑基层的各个传送点进行蹲守。”
“如果神子、神女你们不是必须要进入墟界……我建议还是不要进入为好。”
另外几人纷纷附和。
无论如何，神子和神女的安危当排在首位。
“少说那些屁话。”
江辰翻了白眼，淡淡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些臭鱼烂虾清理干净！”
都到墟界门口了，现在让我回去？
小爷时间很多吗？
随即，江辰眼眸微抬，扫视围观的人群，他不清楚哪些是三大势力的弟子，但也无所谓，声音高了几分，冷淡喝道，“道玄圣地！太乙剑宗！还有拜火神教！”
“小爷江辰，也就是你们整天求爷爷告奶奶要请来墟界的江家神子！”
“难得小爷今天心情好，来看看你们这群孙子！”
“别的不多说，小爷在筑基层等着你们。”
“有暖子的，都给小爷过来！”
“记得先把脖子洗干净了！”
狠话环节结束，江辰小手一挥，对江曦月说道，“走！”
江曦月摇了摇头，这般张狂的……当真不多见。
不过，人不轻狂枉少年。
他们有这实力，倒也无妨。
随即，江曦月随之一同迈过“南天”门庭，正式进入墟界。
江宏等江家弟子脸色微变，连忙跟上，若同时进入，他们还有望能在随机传送时，和神子神女一起被传送到同一个传送点，这样他们也好护卫左右，为神子神女分担一点压力。
毕竟……由三大势力弟子组成的猎杀小队，实在太多了！
围观的人群，因江辰的一句叫嚣，骚动不已，看热闹不嫌事大，江家神子既然敢这般张狂，可能真有底气也说不定呢？
纷纷跟了上去，进入墟界，想亲眼瞧上一瞧。
而混迹其中的三大势力弟子，则全都一脸怒容，再度捏碎一道灵符，将江辰已经进入墟界的讯息传递了出去，而后也跟着进入了墟界。
不过降生才三月有余的娃娃，竟敢这般口出狂言？
这不仅是蠢，
更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