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何大夫医馆中的最后一个病患,姚昭昭终于能站直身体休息一会。
只是刚站起身,眼前却突然一黑,整个身子都摇晃了一下。
“小心!”
谢安澜伸手扶住了她腰。
姚昭昭借力缓了片刻,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谢安澜,“也不知道宇文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
“好。”
两个人换下紧身衣,收拾一番后,并肩朝着下一个医馆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还能听到临街房屋中传出的呻吟声和哭泣声。
姚昭昭的心里颇为难受,只想快点打探到棘岭血参的消息。
可当他们到达医馆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医馆内的病人都已经喝上了汤药,病情都平稳了许多。
姚昭昭心中疑惑,走上前去,拉住一个喝完药正在休息的人,“这汤药是从哪里来的?”
“是太医院熬制送来的,说能治我们的病。”
“太医院?”
姚昭昭拿起手边的空药碗,仔细地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药味扑鼻而来。
这就是她开的那张药方,但是所有草药的用量都减少了许多。
她皱眉,低声对谢安澜说,“暗星草的效果本就不如棘岭血参,如今这减半的汤药,效果就更差了,根本不能根治病患,只是拖延症状而已。”
“江太医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宇文尧,但不会做故意减少药量的事。”
谢安澜难得地夸奖了宇文尧一句。
姚昭昭厉声道:“这方子是谁开的?”
太医院送药的小药童,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嗫嚅着回答:“是柔儿师姐。”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热烈的议论声。
“我在何大夫那看见过一个蒙面的女子,想必就是柔儿小姐。”
“柔儿小姐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疫病当前还凡事亲力亲为。”
姚昭昭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惊。
姚柔儿也研制出了治疗疫病的方法?自己当真是小看她了。
“手帕。”
谢安澜突然出声。
“你说那日偷听的人是姚柔儿?那她为何要将方子改了?”
“先别着急,我们再看看情况。”
“我如何能不急,我爹娘拼了命守护的百姓,怎么能让姚柔儿用来做争风吃醋的筹码。”
姚昭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找到姚柔儿,问问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可还没等她去找姚柔儿,后者就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了。
原本还在府中坐立难安,生怕事情败露的姚柔儿,此刻正在街上接受众人的感谢。
“三小姐竟然以身试药,三小姐大义!”
“三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姚昭昭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要脸,几步冲到了姚柔儿面前,”你交给陛下的药方到底还改了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治疗疫病有多严谨,方子上的用量稍有偏差,就会耽误病情,甚至会要人性命!”
姚柔儿被她厉声质问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就恢复镇定,“二姐姐,这方子是我呕心沥血,亲身试药得来的。你何故这样污蔑妹妹?”
“你最好赶紧老实说,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姚昭昭狠厉的眼神,吓得姚柔儿半晌都不敢说话。
“柔儿!”
“青书?!”
一身素净长袍,身姿挺拔的柳青书突然出现,他走到姚柔儿的身边,揽住姚柔儿的肩膀。
“柔儿,有我在,你别怕。”
在转头看向姚昭昭,以及同样用一种保护姿态揽着她肩膀的谢安澜时,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柳青书顰眉,语气冷淡地说道:“姚昭昭,你不必用这样的手段来博取我的好感。我知道你一直想和柔儿一较高下,你指责柔儿就算了,疫病岂能容你胡闹?”
“过度幻想是病,有病你就赶紧去治!”
姚昭昭差点气笑了,感情自己拒婚那些话都对狗说了。
柳青书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柔软了几分,“你……你也不必过度伤心,虽然陛下马上就要为我和柔儿赐婚,但我说过的承诺依旧算数,你依然可以去我府上当妾室。”
‘啪’
姚昭昭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柳青书脸上。
似是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青书,你没事吧?!二姐姐,你怎么可以打人?”
“再多话,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抽?”
柳青书被连扇两巴掌后,下意识摸了摸被打的脸,“不知好歹的女人!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谢安澜眼神瞬间变得冷冰冰,似是寒冬腊月的冰霜,冻得他张不开嘴。
谢安澜将姚昭昭护在身后,冷冷地说道:“柳青书,你若再敢对她说一句不敬的话,休怪我不气。”
“咱们走着瞧!”柳青书咬着牙,丢下这句话后,拉着还处于震惊中的姚柔儿,大步离开。
此时,人群中一个面色蜡黄,身形佝偻的男人缓缓靠近。
他手中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说道:“姑娘,我相信你,这药我不喝,给你拿回去研究吧。”
姚昭昭不疑有他,刚伸出手准备接过药碗,那男人却突然发难,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尖锐的指甲瞬间划破了她柔软的肌肤。
“啊!”姚昭昭吃痛下意识叫出声。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谢安澜就已经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
‘咔嚓’一声,男人的胳膊竟然被硬生生地折断,口中也喷出一大口腥臭的血液,飞溅在谢安澜的脸上。
“谁让你碰他的!你知不知血液会传染?”
顾不上自己手腕的伤,姚昭昭急忙掏出帕子,想要擦拭谢安澜脸上的血迹。
但却被谢安澜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且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娇娇,我没事。我相信你会治好我的。“
而那个倒地的男人,眼神却依旧疯狂,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想到老子死之前,还能摸到将军府的小姐,值了!值了!”
“司武,拿把刀过来,我要亲自割了他的舌头!”
“割什么割!你赶紧跟我回府,我熬药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