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为什么这么说?”
“施主,贫道尘缘已了,即将消散,失去了贫道魂体支撑,这天心观也也会在十二小时之内崩塌。”
说着,清风道长的身躯变得逐渐透明起来。
“多谢施主送来了了因大师的经书,才让贫道最终醒悟。”
说完这句话后,清风道长的身体便化为了点点白光,彻底消散不见了。
“道长,一路走好。”
我没有多什么,只是冲着清风道长消失的地方,深深做了一揖。
随着清风道人消失,整座天心观变得愈发破败,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皇经堂和大殿,厢房中也在瞬间暗淡无光,满布灰尘。
这,才是天心观的真实面貌。
不过我可以确认,此时的天心观才是最安全的,绝对没有半个鬼物。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距离晚上子时还有很长时间,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直到此时,我才感到异常疲累,整个人的骨头架似乎都要散了。
回想起来,自我从禹城出发之后,这一路上惊险不断,渡黑水河、斗黑野猪、进鬼道观……
基本上没有停歇的时候。
正好,我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想到此处,我便回到昨天入住的厢房,躺倒在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这才悠悠醒来,发现外面居然已经黑了。
幸好我出发前带了一块手表,赶紧取出来一看,居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多。
距离辰时,已经不足半小时了。
我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
匆忙从床上跳下来,我径直跑到了大殿,走到供奉在中间的吕祖神象前。
又等了一会,眼看时针指向了十二点,我赶紧绕到了神象后面,掐出一个指诀。
随即,连念三遍天地有灵。
只听到啪嗒一声,神象下方传出一声异响。
我低头一看,却见神象的底座上出现了一个洞口。
洞穴里面,放着一个黑色锦盒。
将锦盒拿出来,我小心翼翼的打开。
瞬间,一道白光挥洒而出,照耀的整座大殿恍如白昼。
一朵晶莹剔透,粉雕玉琢的花儿,正静静的开放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夜之露。
我知道此等异草不可轻易示人,只看了一眼,便将锦盒盖上。
刚将锦盒收入怀中,大地忽然开始剧烈震颤。
头顶上,砖石木梁簌簌而落,整座大殿都摇摇欲坠。
天心观,马上就要坍塌了!
顾不上其他,我抱紧锦盒,朝着门口的方向一路狂奔。
刚跑到门外,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
回头一看,整座天心观已经淹没在烟雾之中,彻底成为了一座废墟。
从此之后,天心观便彻底成为了历史,无人知晓。
此等情景,让我也不胜唏嘘。
暗夜之露已经到手,这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之物,我便踏上了归程。
下了四方山,又顺通无阻的经过丘陵,我再次来到了黑水河前。
虽然没有了妖物阻拦,但看着宽达百米的河面,我还是有些犯难。
“葫芦啊葫芦,这一路上你帮了我很多忙,要是再将我驮过黑水河,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看着挂在胸前的酒葫芦,轻声说道。
没成想,我话音刚落,酒葫芦微微一颤,便从我胸前掉落,径直滚落到黑水河中。
随即,酒葫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不过十几秒,便已经长大了数十倍!
看着漂在水面上的酒葫芦,我终于明白过来。
这酒葫芦是听懂了我的话,准备驮我过河!
“葫芦兄,多谢了!”
我拱了拱手,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葫芦上。
酒葫芦随即无风自动,向着河对面飘了过去。
不过十分钟,我便成功抵达了河对岸。
“葫芦兄,代我谢过了因大师。”
跳到河岸上,我再次向酒葫芦表示谢意。
酒葫芦发出一声翁鸣,随即化作一道金光,直冲天际。
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我向酒葫芦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此时,天已大亮,我本打算直接穿过败柳镇,然后打车到车站,返回禹城。
可没想到,刚走到败柳镇,忽然电闪雷鸣,天昏地暗,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落。
与此同时,我看到远处有一道人影,似乎漂在空中,不断向我摆手。
难道又有什么鬼物,趁着大雨出来作恶了?
我一把抽出七星剑,朝着那人影走了过去。
当我走进人影时,却不禁长嘘一口气。
这人影不是什么鬼物,也不是精怪,而是一个稻草人。
这稻草人有鼻子有眼,身披粗布麻衣,乍看上去,几乎与活人无异。
稻草人随着狂风左右摆动,远远看去,还真像一个活人在招手。
我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这个稻草人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绕过稻草人,继续向前走了几公里,很快便到了败柳镇。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没有办法,我只能先走到一处屋檐下,准备等雨停了再走。
雨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落下来,很快地面就变成了一片沼泽。
我抬头望向阴暗的天际,看着不断落下的瓢泼大雨,不禁暗暗着急。
如果今天这大雨不停,我就得再耽误一天,那仙仙也就多了一份危险。
再说,我来的时候就感觉这败柳镇有些不正常,如果今天回不去,少不得又得在这里住宿一天。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小伙子,你怎么站在我家墙根下啊?”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沙哑的嗓音,忽然传入我的耳际。
我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这老太太看起来起码有八十多岁了,满头白发,脸上如水土流失的高原一般,褶皱叠起。
她驼背的厉害,腰身几乎与地面呈九十度,若非努力抬着头,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尤其诡异的是,这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印花素服,乍看起来,很像是老人入棺时的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