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刹那,我看到十分可怕的一幕!
地面上、石柱间、岩缝里……大大小小的洞螈,正扭曲着身子朝我们爬过来!
“哎我凑!”
肚皮上忽然尖燎的一疼。
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洞螈竟扒着我的裤子爬了上来!
周伶眼疾手快,一把扯下来甩飞出去。
“跑!”
她大吼一声,率先奔向洞口。
洞螈爬的并不算特别迅速,可我们距离出口太远,再加上地形复杂,只跑出去十几米,便被数不清的洞螈拦住了去路!
见周伶停下来,我以为她是怕了,拉住她的胳膊就说:“伶姐别怕!我带你冲过去!”
“等等!”
周伶反手拽住我,她捡起一块石头,朝这群爬虫前沿扔去。
啪!
几条洞螈被砸死,不少血液喷溅出来,就见周围的洞螈,立刻扑了上去,开始疯狂分食他们同类的尸体和血液!
只一眨眼,就有不下几十条洞螈扭曲缠绕在了一起,为了争抢血肉,有一些甚至开始互相撕咬!
我立即明白过来,这种洞螈不仅嗜血,更喜欢同类相食。
而且同类的血肉,似乎更能叫它们疯狂!
“呕……”
这画面极为血腥,小平头没忍住,当场吐了。
我也有些干哕,不过更多的是后怕。
可以想见,如果刚才我真就这么跑过去,一路上指不定会踩死多少洞螈,只怕跑不了几步,就会倒在这群爬虫的扑咬当中!
“别愣着了!”
“赶紧跑!”
“先去那边!那边少!”冯抄手大吼,拽着小平头往一侧跑去。
然而,少并不等于没有。
躲闪逃避的过程中,我们已经尽量小心,可每个人或多或少,却还是都踩死了几只,加上地形限制,跑起来也不快,时不时就会有洞螈扑到身上。
而后一只、两只、三只……
“艹……!”
“滚开!”
“把头!快!快帮帮我!”
小平头最惨了。
因为之前冯抄手把他裤子脱了,没了衣物的保护,他腿上很快就被咬了好几处伤口。
我们一边胡拉自己身上的,一边帮他扯弄,但越是这样,速度就越慢,不知不觉,竟渐渐被包围了!
腾!
忽然,一片火光扩散开来!
是周伶。
她朝前方扔了个燃烧瓶,暂时驱散了不少洞螈。
“赶紧冲过去!”
撂下一句话后,她纵身便冲入火海!
而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我后背、腰间,又多出了不下六七只洞螈,于是我大吼一声快跑,也跟着冲了进去!
热浪瞬间将人笼罩,还裹挟着刺鼻的腥臭,熏的人几欲作呕。
我强忍着,死命跟紧周伶。
可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冲过来后,却发现对面也是数不清的洞螈,只不过受火焰影响,一时间并没有冲上来。
冯抄手忙问周伶还有没有燃烧瓶。
“没了,就那一个!”
周伶摇头,边脱衣服便道:“大家先烧点衣服,别让火灭!”
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难看。
火烧的再久,也有熄灭的时候,这群爬虫冲上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就在我逐渐开始陷入绝望时,倒霉催的小平头,却忽然大喊了一句:
“快看那!”
追着他的头灯光望去,洞腔深处,大概三四十米开外,有片林立的石柱石笋,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方向,似乎没有多少洞螈。
“冲过去!”
“无论如何也得冲过去!”
周伶立即将脱掉的外套穿好,收紧拉链,又将裤脚掖进袜子。
此时根本没时间犹豫,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往洞螈少的地方跑,至于跑过去再被围住怎么办,那是活下来才能考虑的事情。
我们立即学着周伶的办法,整理好装束。
小平头裤子没有了,就将上衣的两个袖子撕下来套在腿上,尽量保护皮肉。
而后周伶打开红外线笔,指了几处看上去相对好走的位置,对着我们点了点头。
火势渐弱,周围的洞螈有些蠢蠢欲动。
“冲!”
周伶一声令下,我咬紧牙关猛地蹿了出去。
“噗嗤!”
一脚落地,仿佛踩进葡萄堆里,爆浆的触感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直击神魂,同时更有数不清的洞螈一齐扑到了我腿上!
但这时根本不能去管。
因为但凡我敢弯腰,身上立刻就会被挂满!
我只能拼命的迈步,拼命的迈步!
然而,这短短的逃生路,却远比我想象中艰难得多。
也许是地面不平,也许是洞螈的撕咬,也许是沾了血后脚下打滑……
我只跑了几步,便不慎摔了出去。
倒地的瞬间,我仿佛一头扎进了一片猩红的沼泽,血腥味炽烈的几乎要将人撕碎!
我一倒,后边几人也跟着摔倒。
“呕……”
不知是谁吐了,但一听见这声音,我就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一边吐,一边拼命扯弄着扑上来的洞螈,甚至于我都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
反正当时我心里就一个想法:就是死,我他妈也得跑到地方一头撞死,而不是被这群爬虫活生生咬死!
更多的血腥画面,没必要多讲,总之那几十米,我们走的真可谓千辛万苦。
不知道多少次呕吐,多少次跌倒爬起,也不知道踩死、摔死、捏死了多少洞螈,总之等快到的时候,我人都木了。
打那以后,再看见一些血腥画面,我会皱眉、会害怕、会有这样那样的感觉,但唯独,不会觉得恶心。
因为,我他妈已经完全免疫了……
噗通!
彻骨的阴寒瞬间将人包裹。
我一下子恢复清醒。
我这才发现,自己摔进了水里,这片石柱的中间,居然是一个钙化池。
池水不深,也就刚过膝盖。
但那些洞螈却奇迹般的没有追进水里,而是密密麻麻的停在了池边。
喘了口气后,我问:“伶姐,这玩意怕水?”
“按理说不应该。”
周伶皱着眉说:“洞螈是两栖动物,我以前见过几次,都是可以下水的,难道是变异了?”
“肯定的啊!”
小平头道:“你刚不说吸血的少见么?那下不了水又有啥稀奇的,不过它们这啥意思?打算等咱出去?”
说也奇怪,除了速度不算特别快之外,这东西无论是互相撕咬还追我们,都称得上凶猛灵活,可此时一停下,却就跟雕塑似的,一动也不动。
“哎!”
这时长海叔忽然叫道:“你们快看,是墓道!”
扭头望去,就见钙化池另一侧的边缘处,竟真的有一处通道,看起来很平整,明显被人工开凿过,只不过由于三分之二都在水下,我进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周伶凑过去看了看说:“水不深,应该只能没过脖颈,走,进去看看!”
“进……进去?”小平头一愣。
“这里头,不会再有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吧?要不咱等等,没准等等它们就散了呢!”
周伶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那你慢慢等吧,这玩意能长达六年一动不动,看你耗不耗得过它们……”
周伶推测水会没过脖颈,是对她而言,我下去后感觉最多只到胸口。
不过凉是真的凉。
肯定在零度以下,冻得我简直梆硬。
这是因为溶洞中的水,矿物质含量一般都比较丰富,冰点往往也会更低。
小平头最终还是跟进来了,因为冯抄手说长时间泡在冷水里,不被洞螈咬死,也得失温冻死。
大概三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道墓门。
我们瞬间兴奋起来。
我有预感,这位神秘的墓主人,绝对就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