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
桂嫂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回。
……
温秀一天都心不在焉。
她忐忑不安,不相信沈修安真的会死。
可他现在在哪里呢?
还在西北吗?
她想报警。
可她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开庭在即,要是让对方知道他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温秀想到了一个人——
裴苏言。
沈修安的事,他肯定全都知道。
况且沈修安是替他打官司。
温秀这么想着,身体虽然需要休息,但她还是出门准备去惠普资本找裴苏言。
“太太,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还是那个年轻的司机。
闵京白叫他“成雨”。
温秀不喜欢这个人。
不仅监视她。
还像个冰块,一点都不友善,好像她欠他的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逛逛。”
成雨伸出手臂,强硬地拦住她。
“太太,闵总说了,让我载您进出。不然,您就别出门了。”
“你……”
成雨个子高瘦,应该有一米九。
脸色总是冷冷的,像面瘫。
不过帅倒是没得说,穿着纯黑色的毛领派克服,有种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味道。
“走不走?太太?”
他语气不算礼貌,甚至可以说是不耐烦。
温秀瞪他一眼。
“走!”
成雨盯着她上车,才坐进驾驶位。
“去哪?”
他敷衍地问,温秀敷衍地答:
“随便。”
“……”
“闵总说给您办了白楼的会员,可以去喝茶,做Spa。”
白楼,是森北太太圈公认的,服务最到位的会馆。
一路和谐,两人互不打扰。
等红灯时,温秀突然开窗叫交警。
交警看见,很重视,做手势让成雨靠边停。
成雨觉得可笑。
故技重施。
他早有准备,刚要拿出闵京白和温秀的结婚证复印件。
“警察同志,他未成年!他没有驾照!非要载我出去玩!”
成雨闻言,拧眉,露出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
没想到由于他俊朗幼态的长相,交警也怀疑: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驾驶证。”
成雨冷嗤一声。
无聊。
可当他伸手去储物夹层里拿证件时,却怎么都找不出来。
“嗯?应该就在这里。”
交警等了一会儿,以为他欲盖弥彰,于是扣车扣人。
温秀下车,在狼狈的成雨面前,得意地“扬长而去”。
成雨望着车流中她的背影,眯起眼。
温秀坐公交去了惠普资本。
美女秘书见过她,这次再看见她,睁大了双眼。
“温小姐,您可算来了!”
原来不仅温秀急着见裴苏言;实际上裴苏言也急着找她。
“裴总现在不在。不过他打电话告诉我,如果见到您一定留一个联系方式。”
裴苏言也不在……
温秀心急如焚,思路又断了的感觉。
她留下联系方式,回了棕榈滩。
刚进院门,一声异响!
“啊……”
温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冰凉,在冷风和冰天雪地中,身体就像结成冰块。
“太太!成雨,你在干什么!”
桂嫂跑了出来!
“哎呦!这么凉的水,全都湿了。成雨,你疯了!”
温秀整个人都在颤抖,牙齿更是打战,说不出话来,
桂嫂急忙抱住她往里面走!
成雨勾唇。
他做事一向不顾后果。
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女人。
温秀发烧了。
本来昨晚一场受刑般的床事已经让她受到重创。
今天被冰水浇个彻底,更是元气大伤。
不知道躺了多久,房门似乎响了,
又沉又急的脚步声靠近床边。
温秀蜷缩的身体被轻轻摆正。
额头覆上一只熟悉的大掌。
“怎么这么严重?找医生了吗?”
“让家庭医生来看过了,吊了水。说让这么捂着发发汗,关节和腰腹也做着热敷。”
“成雨呢?”
男人压低的嗓音变得严厉。
紧接着,门口传来一道不羁的声音:
“这儿呢。”
温秀昏昏沉沉中,听见闵京白走出去。
“……我是让你来伤害她的?”
“就是她取代我姐,跟你结婚,做小野的后妈?”
“这是你伤害她的理由?”
“呵……以后,你不再是我姐夫。”
似乎这个人离开了。
“成雨!”
闵京白追了上去!
卧室里,只剩下痛苦的温秀,和不忍的桂嫂。
……
温秀病了两天,也躺了两天,根本起不了床。
闵京白喂饭,给她酸痛的四肢做热敷,抱她去洗手间。
难得这样体贴。
“爸爸,你出来陪我玩,房子还没盖完呢!爸爸……”
闵望野在卧室门口大喊大叫。
温秀蹙眉动了动。
闵京白下床去,把闵望野带到走廊。
“不要吵……”
没过一会儿,他又回到床上。
手背贴着温秀的脸颊和额头,又伸到衣服里试体温。
他皱眉喃喃道:
“怎么又开始冷了?”
温秀抱紧自己,头发里全是冷汗。
忽地,她的身体被男人抱住,被温暖包围。
一个轻如蝉翼的吻落在她鼻骨的小痣上。
温秀觉得这是错觉,等她清醒时,也再没有想起。
……
第三天,她好多了,除了身子酸痛。
当她下楼看到在沙发上悠闲地打游戏的年轻男人时,心头不由一沉。
喉咙干痒,忍不住地咳嗽。
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差点栽下去。
下面一阵利落轻快的脚步声。
有人扶住她。
“别碰我。”
温秀厌恶地推开他,扶着楼梯下去。
成雨跟在她身后。
“怎么了?以为他会赶我走?”
他故意问。
温秀没有搭理他。
她是下来喝水的。
“告诉你,这里原本的女主人是我姐,我的名字就是我姐取的,她对我很好。所以让你失望了,不管我对你做什么,姐夫都不会怪我的。”
温秀喝完水要走。
成雨却突然在她身后说:
“对不起。”
温秀一愣,背对着他蹙眉,没有理会。
“我姐让我给你道歉。”
温秀往前走,面无表情。
“我姐说让我不要为难你,你也挺可怜的。”
“……”温秀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关门声不算小。
……
晚上闵京白回来时,坐在床上摸她的额头。
温秀躲过,不让他碰。
闵京白皱眉:
“凉?”
温秀枕着手臂,不语。
“说话!”